“皇爺,奴婢老眼昏花是受那反王蒙蔽啊。”劉瑾還想辯解。
卻聽提督西廠太監穀大用說道“還有一封反王與劉瑾相約造反的信件,反王讓劉瑾伺機行刺,事成後許諾劉瑾異姓封王。”
“血口噴人!”劉瑾幾乎從地上跳起來。這是真正的汙蔑,“賊子,你敢!”
幾個年輕太監跑過來一把摁住劉瑾,穀大用從懷中拽出個布條,從後邊勒住劉瑾嘴巴,等劉瑾發不出聲音來,才向正德稟報道“請皇爺發落。”
正德擺擺手“老劉跟我這麼多年,讓他走的安詳點。”
劉瑾瞬間癱軟,全身的骨頭向被抽掉一樣,再不掙紮。像死狗一樣被捆著嘴拖了下去。太監權勢再大,說到底不過是皇帝的家奴,劉瑾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太監中的第一人,皇帝處置他卻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首肯。
在場人等無不噤若寒蟬。
“陳岩、錢寧。”正德皇帝又喊了一聲。
錢寧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他是劉瑾的人,現在被喊了名字,覺得自己也要完蛋。而陳岩則頗為鎮定的邁出一步,說道“臣在。”
“皇上命你二人將功贖罪在我軍前效命,你二人可會帶兵打仗?”正德說到皇帝的時候還對天抱拳,顯然是要將角色扮演進行到底。
錢寧剛要說些定然戴罪立功的話,卻見陳岩也擺出一副娛樂至死的氣度,抱拳說道“回大將軍,末將不通兵法,不會帶兵打仗。”
“那本將軍要你二人何用?”
“錢百戶能駕鷹遛鳥、百步穿,末將會調戲良家、坑害他人。”
正德不怒反笑“那本將軍要你們何用?”
陳岩不卑不亢的的說道“如何用人是大將軍的事情。末將聽一位先賢說過,就算是一條底褲,一張廁紙,都有它的用處。”
“你們做不好事情就怪我用人不當,這倒是個好借口。”正德從座位上站起來,圍著桌子轉了一圈,才說道“我這屋裡文氣太重,你二人就去替我置辦些擺設吧。”
“領命。”陳岩抱拳轉頭就走,錢寧連忙跟上。
屋內正德又開始對著彆人發號施令。
錢寧跟著陳岩出了屋子,一頭的冷汗想先讓陳岩出個主意。陳岩也不說話,等錢寧安定了心神,才說道“走,去宣府總兵府。”
兩個錦衣衛百戶叫了幾個爪牙去宣府總兵府的時候,劉七卻站在易縣城頭發愁。
被炸毀的東門勉強堆砌了起來,卻立刻要應對朝廷大軍的進攻。
這次來的官軍與之前不同。這些官軍衣著盔甲都沒有之前的軍隊鮮明,甚至有些陳舊。但劉七知道,那陳舊是長期使用的痕跡,而非保養不善的後果。
官軍人數眾多卻頗為沉默,偶爾有幾個交頭接耳像是說幾句笑話,但卻沒有任何的緊張感,就像是準備下地的老農,掐算著這塊地將來的收成。
偶爾傳來的馬蹄聲,更加襯托出整個大軍的安靜,一片肅殺。
這就是邊軍。
驕傲的劉七終於感受到了一絲恐懼。心底暗暗的想,幸好讓被放回來的父親帶著李大哥與小姐先走了。
城下穀大用抬了抬手。
戰鼓“咚咚”的響了起來。黑壓壓望不到邊的官軍,開始了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