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局已至關鍵時刻,待脫的困境重塑大道,便割舍掉這部分記憶,自然就可道心圓融。”
花蕊深吸口氣陰沉不語,在此之前絕不能再給羅冠半點,欺辱、輕薄她的機會。
……
妖皇本應入住妖皇宮,可那地方如今已淪為一個儀式性的場合,隻有重要時刻才會開啟,其餘時候花鳴一脈妖皇皆住在城中一座大宅。
托一眾遺老遺少的福,出人出力任勞任怨,宅邸修建的恢宏大氣,門樓足有數十丈高,入夜時分點著巨大燈籠,更顯磅礴氣象。
門外,有大量披甲妖族守衛,羅冠到來時已有人等在門外,見到他急忙上前行禮,“拜見羅大人,陛下已等候多時,大人請跟我來。”
…
這人羅冠見過,似是遺老遺少中一
員,先前還跟著對他喊打喊殺,如今卻恭順萬分。也不知是怕了,還是覺得自家主人都已認了爹,再無之前半點桀驁不馴。
“嗯,帶路吧。”羅冠點點頭,直接跨過高門。
而此時,羅冠到來的消息,已傳入妖皇宅邸深處,花鳴祈猛地起身,麵露喜色,“義父來了?好!真是太好了!”他起身,“快,讓後廚將預備的酒宴,馬上送上來。”
塗枝臉色還有幾分蒼白,但與之前相比,其色好了不知多少倍,又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長裙,平添幾分尊貴氣象,她猶豫一下道“祈兒,羅大人貴人事忙,娘如今已沒有大礙,何必還要勞煩大人……”
花鳴祈看了她一眼,揮揮手,“你們都下去。”
一眾宮娥、侍從躬身行禮,倒退著快步離開,並不忘將殿門關閉。
隻剩下母子二人,花鳴祈歎一口氣,“娘,義父即將抵達大殿,孩兒需要前去迎接,便與您長話短說……娘覺得,孩兒如今身為妖皇,可謂身份貴重,是否便真能安享此生?”
塗枝皺眉,“我兒妖皇之位,乃羅大人成就,誰敢亂來不成?”
花鳴祈苦笑,“娘,兒子今日去落櫻穀,可謂感觸深刻,先前我繼位之後,您可見封山各族中有人前來拜見?不過是按照舊例,給府上送來一份賀禮罷了,說是恭賀新皇實則不過打發你我母子,其中全無半點恭敬。”
“但今日在義父身邊時,先
有熊族、鷹族對我行禮,之後望族狐氏眾人也來拜會,更引動其他大小種族,紛紛跪伏於兒子麵前,那般尊崇、敬畏是前所未有……當時兒子便明白,你我母子日後一切,皆係於義父一人之身。”
塗枝臉色微變,道“我兒已拜了義父,得大人親喚為子,莫非還不夠震懾他們?”
“不夠!”花鳴祈道“我觀義父對妖族各方頗為疏離,或無紮根封山之念,料來也是,義父何等偉岸男子,追逐的當是浩瀚天地,是那大道修行之巔,區區封山八百萬裡,不過彈丸之地……一旦義父離開,我母子依仗儘失,如何在封山立足?”
品味過了真正的權勢,各族的敬畏匍匐,花鳴祈小小胸膛間的一顆心臟,已不滿足隻做一個傀儡、吉祥物。他低下頭,躬身一拜,“娘,今日便是機會,孩兒言儘於此,請您仔細思量。”
唰——
花鳴祈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塗枝手抖了一下,已明白兒子今日,執意邀請羅冠治病的目的。他怎麼敢想的……我……殘枝敗柳……羅大人何等人物,能瞧得上我……塗枝慌了,手足無措麵色漲紅。
“孩兒拜見義父!”
主殿外,花鳴祈遠遠迎來,直接跪地行禮。
那叫一個親近,乾脆利落。
羅冠拉他起來,“你娘呢?當初為她治療的確倉促了些,今日倒是要仔細瞧瞧。”
花鳴祈仰起頭,脆聲道“不著急,如今天
色不早,殿內早已備下宴席,孩兒侍奉義父先用膳。”
又道“花鳴一族傳承悠久,有一酒窖已有萬年,祈兒命人取了其中佳釀,義父定然喜歡。”
羅冠見殿中早已準備妥當,笑笑點頭,“也好,那便享用一下我兒的孝心。”
酒的確是好酒,以墨玉為壇篆刻妖紋封鎮,以防酒氣外溢,透出一股歲月氣息。
拍開酒壇後,頓時幽香彌漫,馥鬱動人。
羅冠精神一振,笑道“果是珍品佳釀,我兒不飲一些嗎?”
花鳴祈搖頭,恭敬道“兒子還小,承受不住這佳釀酒力,待長大後再陪義父暢飲。”
“也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花鳴祈連連點頭,眼神明亮笑容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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