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付出了這麼多，你必須死。”太歲心中低語，繼續道“沒有人可以讓我付出這麼慘烈的代價，仙王也不行。”
“轟！”
一朵仙葩盛開，晶瑩剔透，形如三葉蓮花，在虛空中搖曳，合鳴萬道，靈動的氣息飄逸，宛如孕育中的聖靈。
太歲臉色更加蒼白一分，大口吐血，那是他的聖靈本質，原本被熔煉進鳳凰血脈中，現在生生抽出。
“滋滋！”
火星四濺，太初道火於太歲手中搖曳，點燃聖靈之花，太歲的血色發絲刹那轉白，以紀元計算的壽元枯竭，一股死氣於脊背傷口升騰，原本明亮如電的眼眸黯淡，仿佛暴風雪中的燭火，隨時可能熄滅。
奔騰的鳳凰血脈緩緩枯竭，似如枯竭的江河，露出了千萬年前的河床。
“滋滋！”
太歲手中的太初道火繼續燃燒，這次點燃了他境界，他的氣息急速衰落，仿佛九天之上的真龍，刹那間灰飛煙滅，隻有一捧劫灰飄過。
“滋滋！”
一枚枚的符文跳躍，於凡人太歲身畔起舞，斑駁的碎片閃過，裡麵有太歲觀仙帝創法的經曆，還有他對道法的理解。
“瘋子，瘋子。”天不自覺地顫抖，眼中閃過一絲對死亡的恐懼，無關境界，修行者都不想死。
太歲死定了，此戰之後，太歲必死。
但，太歲要拖著他一起死。
“我說。”太歲艱難開口，聲音沙啞而難聽，這是他最後一次禦掌太初號令萬道。
天恐懼了，這他媽完全是個瘋子。他以為太歲隻是想恢複宇宙，其實是想拖著他一起死。
“轟！”
他近乎舍棄所有，一隻手鑽破了胸膛，鮮血淋漓，仙金一般的大手穩穩抓住涅槃池。
他一擊，近乎毀去了他的仙王根基，但他必須這樣，活下來才有未來。
這一幕震撼了所有人，極道至尊與九天古皇們震撼，原來仙王也會恐懼，會在一個歲皇麵前害怕。
太歲，隻是人道生靈啊。
“砰！”
天用儘最後的力氣猛揮，將涅槃池丟出九天，他要這仙帝古物遺失，不留給九天十地的人。
太歲那蒼老的臉龐微微一笑，抬手間，特殊的漣漪震蕩，涅槃池有靈，刹那橫渡星河，落到太歲手上。
他得到了涅槃池的認可，雖然涅槃池無神祇，但召喚回歸還是可以的。
天長大了嘴巴，目眥欲裂，不敢相信這一切，低吼道“不可能。”
他明明用仙王級波動遮蔽了涅槃池，太歲不可能打出仙王級波動。
“隕！”太歲低喝，太初大道爆發，作為仙台五太之一，道之根源之一，號令太初道火，轟殺天。
“轟！”
熔煉太歲一切的太初道火升起，仙王級波動震蕩，一口涅槃池沉浮，仿佛混沌凶獸覺醒，裹挾太初道火轟殺仙王天。
這是仙王一擊，裹挾著兩界眾生的力量、奇異世界本源、涅凰天尊堪比仙王的部分血肉、仙音天尊與太始古皇的仙道血肉、太歲的天心一擊、大道感悟、境界、仙凰寶術符文，甚至是太歲生命精華。
這一切都被太歲熔煉歸一，化作太初道火混合涅槃池砸下。
萬古驚顫的一幕誕生，人道殺仙不再是神話，太歲創造了新的神話。
人道誅王！
“砰！”
仿佛泰山壓下，碎裂聲響起，仙王神骨在哢嚓聲中轟然炸開，整個右半身宛如一灘爛泥，被太歲打出的涅槃池砸成稀巴爛。
天絕望了，他被不死重傷，一次次被太歲戲耍，涅槃池那超越仙王的氣機每一縷都如洪荒神山，碾壓著他的血脈與元神。
此刻，他的內心隻有絕望。
太歲蒼老溝壑的臉龐笑容慈祥，仿佛在看玩耍的孫子，俯視著天的悲劇，這一幕甚至成了萬古經典。
“當狗，還是死？”太歲仿佛鄰家爺爺一般笑道，重複著天不久前的囂張話語。
天膽寒，堪堪完整的半邊臉龐抽動，什麼話也沒說，隻是沉默。
“轟！”
涅槃池宛如饕餮，張開大口，一具吞噬天的精粹，天的元神在驚恐中粉身碎骨，徹底死亡。
“嗡！”
仙王戰刀哀鳴，神祇神情悲憤，雙眼流淚，一聲哀嚎中打破虛空遠去。
他的主人天讓他走，保留複仇的希望。天怕了，他不知道太歲還有什麼底牌與算計等著他，一件仙王兵，其實用處不大。
太歲神情平靜，蒼白到發銀的發絲不再光滑，眼眸的光彩愈發暗淡，他無力阻止仙王兵的離開，他的底牌已經徹底打完了。
“當！”
脊背裂開，一柄失去光澤的神劍跌落，神祇哀鳴，不舍地看著太歲，哽咽聲不絕，化作光影神人，甚至想擁抱太歲。
他能明顯感覺到，太歲要死了，生機在湮滅，太歲撐到現在，完全是靠一股意誌力。
“彆哭，我沒那麼容易死。”太歲笑著輕撫歲煌劍，這是與他征戰的道兵，他的孩子，哭他可見不到。
“老金烏，守好世界樹，他倒下，我就白死了。”太歲抽出一道金色印記，打向遠方，就此倒下。
他不可能殺老金烏，誅仙王、恢複宇宙是他的事情，不是老金烏的，在體內兩界大陣崩潰前，他選擇讓老金烏生。
太陽真火沸騰，印記顯化，老金烏走出，鮮血淋漓，渾身血肉綻開，神情複雜的看著太歲。
“嘩啦！”
一捧劫灰飄過，那是太歲的軀體，原地隻有一柄劍、一口池與一灘屍骨。
所有人眸光熾熱，想要爭奪太歲殺仙王的涅槃池，但仙王殺機淩冽，他們無法觸及。
老金烏神情複雜，作為兩界唯一的當世成道者，毫無疑問他會是最大的贏家。
最後，他一揮手，搬來億萬星辰鑄墓，封印了所有的遺跡。
但，天地依舊在恢複，兩界在融合，一個足以成仙的九天十地即將歸來。
陵墓之中，涅槃池微動，內部飛舞的元神碎片顫鳴一聲，似乎有生的可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