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修士錯愕驚神的回頭去看,龐柱子轉身便跑,也學徐逸一般一頭撞進不遠處的迷霧中。
“你彆……”
徐逸剛剛又殺一名暴徒,轉頭見到龐柱子身形沒入迷霧,喝阻不及,然後便察覺到自己手足如陷泥沼,而那修士正一臉獰笑的向他走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徐逸一邊掙紮著一邊乾笑道“我真不是他爹……”
“小子,你總不是道君嫡子,受死吧!”
那修士見自己受困片刻,留守在此的屬下們已經被殘殺多人,心中自是惱怒不已,抬手戟指,一道血色光箭便直向徐逸飆射而來。
徐逸生受這一箭,隻覺得胸腹巨震、眼冒金星,牙咬舌根才堪堪守住一絲清明,身上衣袍化作飛灰,隻剩下一件師兄祁定一贈給的玉絲玄衣。
“好強的護身寶物!”
那修士見自己一擊竟沒有殺死徐逸,一時間也是頗受震驚,繼而兩眼便露出貪婪之色,直接閃身來到徐逸麵前“現在是我的了!”
“我自己脫!”
眼見那近在咫尺的猙獰臉龐,徐逸生平未遭如此凶險,忙不迭大聲喊道“寶物與我性命相連,人死物毀!”
那修士聞言後便頓了一頓,手指作鉤扣住徐逸咽喉,指尖靈力洶湧透入徐逸體內摧殘著他的氣脈竅穴,並冷笑道“不要耍花招!”
被這強悍的異種靈力滲透體內,徐逸隻覺得五內俱焚,一股肝膽俱裂的痛楚折磨得他周身冷汗直湧,還是勉強抬手去解法衣係扣,忽從腰後摸出一節樹根遞向修士“是、是你的嗎?”
那修士見狀也是一愣,神識一掃便察覺到這樹根上透露出一股玄深奧妙的氣息,但卻仍不失警惕,隻沉聲道“先丟在一邊!”
徐逸依言而行,抖手便將樹根丟出,隻是用力太猛,樹根足足飛出十數丈的距離。
“你找死!”
修士見狀又怒,抬起拳頭直接砸在徐逸胸膛。
雖有法衣卸力護體,但徐逸在如此近距離受此一擊,也是胸膛微塌,口鼻噴血。
“快脫!”
那修士神識掃探,已經察覺到這護體的寶衣與徐逸的聯係並不算緊密,畢竟徐逸煉氣期的修為,尚達不到祭煉法器的修為要求。
但這寶衣隻憑材質就能硬扛下自己全力數擊,也不排除心血祭煉的可能。反正這小子已經落入自己掌控,修士也不想冒著寶器被毀的風險,又作惡聲催促。
徐逸氣息紊亂微弱,動作也變得顫抖無力,嘗試幾次才解開法衣的一個係扣。
那修士全副心神都在徐逸這裡,卻沒有發現之前被徐逸拋出的那截樹根已經是落地生根,漆黑的花枝迎風見長。
之前連連示意徐逸將樹根拋至此處的女鬼素娥則圍繞著花枝翩翩起舞,那本來有些模糊的鬼影靈體吸取著花枝上散溢的絲絲黑氣,肉眼可見的凝實具體起來,那凹凸有致、翩翩起舞的身姿竟顯得有些妖豔。
但且不說眼下性命垂危的凶險處境,單單這女鬼乃是他師兄楊博文的姑奶奶這層身份,徐逸即便看到,也不會對這女鬼生出什麼荒唐欲念,隻在心裡連連祈求會有什麼變數發生。
“張真人,堂、堂前長出一株花樹……”
那修士沒有察覺,但場上幸存的暴徒們卻發現那漆黑的花樹拔地而起的怪異情景,忙不迭喊叫提醒道。
“大驚小怪,長出花樹又有什麼……”
修士不悅轉頭,便見到那花樹仍在極速生長,最壯的枝乾已經高達丈餘,一時間也不免兩眼瞪大“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要死了!”
修士耳畔響起徐逸的冷笑聲,再轉回頭來,便見之前還是一副虛弱瀕死模樣的少年這會兒身形陡壯,正握起拳頭向他砸來。
“小子,你……”
修士正待舉手拒擋,卻發現勾住少年脖子的手指如黏上一般抽不回來,同時體內的靈力正沿此狂瀉出體外。
徐逸這一拳輕飄飄的砸在修士丹田,力道甚至不如抓撓,修士原本滿心驚詫,受此無力一拳後嘴角便又泛起一絲譏誚。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聲嘲笑,便見到徐逸收回的手掌中正握著一個光彩流轉、宛如嬰童的小人,他再低頭看去,隻見腹間一個碩大血洞,苦修多年結成的元嬰竟被這少年一把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