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睿白唔了一聲,微微的側了一下身體。畢竟還是太累了,在溫暖的地方,意識沒多大會兒就模糊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好像有溫熱靠近,驅散了寒冷。她殘留的理智被模糊掉,身體往溫熱的地方靠了靠。有輕笑聲響起,她也沒多想,任由著意識遠去。
正要進入夢鄉的時候,一陣奇怪的聲響突然響了起來。最開始蘇睿白沒怎麼在意,隻是習慣性的想翻身,誰知道身體卻被緊緊的禁錮著,動也動不了。
她的腦子裡驀的一清醒,用力的想要掙紮,耳邊就傳來了一個低沉暗啞的聲音“彆動。”
易楠臣的聲音裡好像帶了些和平常不一樣的東西,蘇睿白沒敢再亂動,外麵那奇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不覺得,可腦子裡清醒過來,反應過來那奇怪的聲音是什麼,蘇睿白的臉立即就熱了起來。
這些人可真是夠開放的,這裡是野外,居然絲毫不顧忌人聽到。
感覺到緊挨著自己灼熱的肌膚,蘇睿白這才意識到,她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睡到了易楠臣的懷裡。
蘇睿白的臉又熱了起來,動了動身體,有些惱的道“放開。”
易楠臣悶哼了一聲,暗啞著聲音道“再動我可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那一對兒就在隔壁,憑著聲音,完全可以想象出那活春宮。他又沒問題,怎麼可能忍耐得住。
他的聲音裡帶著威脅,蘇睿白懊惱的罵了句流氓,身體卻不敢再動。
易楠臣的呼吸比平常更灼熱了些,就落在她的頸項中,像是要將她給融化了一般。
蘇睿白咬緊牙齒不敢動,等待著隔壁的帳篷裡的那啥過去。
事實證明,易楠臣的克製力不是一般的好。不過兩三分鐘,紊亂的氣息便平息了下來。蘇睿白知道他已經控製住了自己,立即就想要掙開,易楠臣卻並不放,啞著聲音道“讓我抱抱。”
“齷蹉!”蘇睿白咬牙。
易楠臣低笑了起來,道“我哪裡齷蹉了?要是齷蹉,你認為你現在還能好好的?”
蘇睿白氣得牙癢癢的,懶得理他。易楠臣也不在意另一隻手摸索著握住了蘇睿白的右手,手指輕輕的捏住那小手指一點點的摩挲著。
蘇睿白的手指不自覺的曲了曲,他又扳直,帶著薄繭的手掌緊緊的握著,一動不動。雖然那聲音仍是斷斷續續的傳過來,但兩人之間卻平靜得沒有波瀾,良久之後,易楠臣才暗啞著聲音道“睡吧。”
瞌睡已經醒來,蘇睿白嗯了一聲,卻怎麼也睡不著。手指一直被易楠臣握著,她有些不自在,過了許久也不見他鬆開,蘇睿白猶疑了一下,輕聲的叫道“易楠臣。”
易楠臣沒有答應,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條斯理的道“你要是睡不著,我倒是不介意運動運動。”
真的,論無恥,易楠臣要是自認第二,絕對沒有人敢認第一。
蘇睿白的臉紅了紅,任由他握著手指不再說話。易楠臣這廝的心思難猜,她一點兒也摸不懂。
蘇睿白很快就睡了過去,易楠臣卻睡不著。剛開始聽到那聲音的時候,他的燥熱都衝往一個方向,可這會兒,卻是平靜得沒有一點兒波瀾。
手掌心中握著的手指小小的細細的,又軟又滑。可它,卻再也不會有任何感覺。他不敢去想象,她因為這個沒有知覺的手指吃了多少苦。
沉甸甸的壓抑撲麵而來,易楠臣一點一點的撫著那指節,良久之後,才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易楠臣已經不在帳篷裡。這倒是省了尷尬,蘇睿白舒了口氣,迅速的爬了起來。
天氣不太好,本是打算下午再走的,結果一群人爬起來就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
知道易楠臣那包重,蘇睿白本是想幫他分擔一點兒的,他卻瞥了她一眼,道“彆添麻煩就是了。”
真是好心被當成驢肝肺,蘇睿白不再理他,等著大家一起下山。
因為走得及時,快要到山下才下起雨。雨下得並不大,但到山腳下的酒店的時候,身上的外套仍是都濕了。一到酒店大家就匆匆的各自去換衣服。
蘇睿白換好衣服出來,易楠臣早就將預防感冒的藥準備好放在一旁,示意她吃掉。
蘇睿白乖乖的吃下,易楠臣和徐成岩打了個招呼,他們先行離開。
一路上瀝瀝細雨,外麵冷冷清清的,車內倒是暖氣十足。兩人一路沒怎麼說話,快要到市區時,蘇睿白想起和肖驍的見麵,發了短信問了地點之後,猶豫了一下,小聲的道“我待會兒還有點兒事,就在前麵的公交車站下車。”
易楠臣側過頭瞥了她一眼,打著方向盤漫不經心的道“到哪兒?”
“凱悅大廈那邊。”蘇睿白悶聲說道。
易楠臣沒有說話,但卻也沒有停車,像是要送蘇睿白過去。車裡並沒有放音樂,氣氛好像有些壓抑。快要到了的時候,易楠臣才敲著方向盤懶洋洋的道“要多久?懶得再外麵吃,我等你一起回去。”
“應該要不了多大會兒。”她和肖驍,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
易楠臣嗯了一聲,不再說話。蘇睿白想想有些窩火,極其鬱悶的道“就算保姆也有休息的時間吧?”
還懶得再外麵吃呢,她不在他豈不是要餓死了?
易楠臣沒有看她,嗯了一聲,閒閒的道“保姆有,但是你沒有。”
蘇睿白被這句話給氣倒,欠彆人的誌短,她悶著不再吭聲。隻是下車的時候故意的將車門摔得震天響。
易楠臣的嘴角微微的揚了揚,拔出鑰匙下車跟在了她的身後。
蘇睿白和肖驍約在一樓的咖啡廳,肖驍並未要雅間,就在大廳裡視線好的位置等她。
蘇睿白一起進門,他立即就要站起來,可目光落到身後拿著車鑰匙的易楠臣的身上,他的目光陰鬱了起來,終是沒有再站起來。
“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其實時間還沒到,隻是肖驍來得早了。
她的語氣客氣而又陌生,肖驍的心裡驀的一疼,扯出了笑容笑了笑,並未說話。
剛想問蘇睿白喝什麼,就聽見坐在鄰座的易楠臣吩咐侍應生“給那桌的小姐上一杯熱牛奶,再上一塊不怎麼甜的蛋糕,她不能喝咖啡。”
他的吩咐是那麼的理所當然,肖驍像是被人給重重的擊了一拳似的,五臟六腑像是要被震散開來。
蘇睿白這個當事人卻好像沒有注意道,平靜而又不失禮貌的道“驍哥哥,有事嗎?”
肖驍這才回過神來,從包裡摸出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推到蘇睿白的麵前,道“這是當初給你的,你收著吧。”
那盒子中,是他們的結婚戒指。蘇睿白淡淡的笑了笑,道“不用了,我不喜歡戴任何首飾,你知道的。”
這個戒指,那三年期間,她像寶貝似的時時刻刻的戴著,好像隻有每時每刻都摸到才能心安似的。但現在,已沒有戴著的必要。
肖驍也笑了笑,並未收回那戒指,桌子底下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他聳聳肩,裝作毫不在意的道“不要那就扔了吧。”
天知道,他的心裡有多害怕蘇睿白會真的拿起來扔掉。蘇睿白卻並沒有動,沉默著沒有說話。
侍應生很快就將牛奶和蛋糕送上來,蘇睿白不知道是沒有發覺還是早已習慣那體貼與溫柔,竟然並未多問,隻是朝著侍應生點頭低聲的說了句謝謝。
肖驍的心臟一窒,目光停留在慢條斯理的喝著咖啡的易楠臣的身上,桌子底下拳頭不自覺的握得緊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