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熟悉的陌生人!
大學很輕鬆,不似高中那樣,高二就開始備戰了,高三是最為緊張時刻。
那個時候,鐘佳怡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反正家裡也沒什麼錢,她考不上大學就算了,趁早出社會也好。
可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考上t大。
那天,她興高采烈地拿著錄取書回家,開心的父親,把錄取書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而母親,卻扳著臉,“女孩子讀那麼多書乾嗎?”
因母親的話,掛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鐘佳怡當時並不怪母親,畢竟家裡沒什麼錢,父親那時候開了一家工廠,又要進貨,又要養一批工人,如果她上大學的話,一年的學費少說也要一兩萬塊,那個時候,一兩萬對於一個並不富裕的家庭來說,已經算很多的錢了。
父親並不這麼認為,“女孩子就應該多讀書,走出去。”
母親舀了一碗稀飯,坐在椅子抬腳就喝了起來,一邊喝一邊說“女孩子讀再多的書,終歸要嫁人,像陳叔家的女兒,早就不讀書了,前兩年出去工作,掙了不少的錢回來,現在還找了一個有錢的男朋友,聽說明年就要結婚了呢!”
“那是陳叔家的事,我鐘家就得出個大學生。”父親沒讀過多少書,隻讀了初中,所以他希望自己的女兒,可以讀大學。
母親瞪了一眼父親,“你有錢,你送!”說著母親端著粥坐到門口悶悶地喝著粥。
鐘佳怡記得那幾天,母親老在她耳邊嘮叨,說誰誰家的女兒讀書沒用,掙到錢才出息,最好嫁個有錢人什麼的,聽得她耳朵都長繭了,心也煩,也亂。
有天晚上,父親在門口抽著水煙,一嗒一嗒的,白色的煙霧從他鼻孔,嘴裡噴出來。
“爸!”她憂鬱地看了一眼父親。
父親將煙殼放在一邊,溫柔地看著她,“我的寶貝女兒怎麼了,這幾天愁眉苦臉的。”說著他伸手摸了摸她眉宇之間,她能夠感受到他手上的粗糙,有點刺。
“爸,我還是不去讀大學好了。”她說,雖然她很想去,也不想錯過這次機會,但母親整天嘮叨,她又不想給家裡增添負擔。
父親就說“乾嗎不去,一定要去,難得我鐘耀輝的女兒考上大學,而且還是t大,要去,一定去。”
她看著父親,父親摸著她柔軟的頭發,眼裡滿是興奮。
也就是在父親的鼓勵之下,鐘佳怡踏上s市,a市距離s市並不遠,隻要兩個多鐘頭的車程,快一點的話,一個半鐘頭就到了,所以她覺得她挺慶幸的,節假日什麼的,她可以回去看望父母親。
她走的那天,母親沒來送她,是父親送她到車站的,坐著車子,父親的身影越來越小,但她看到父親抹著淚水,她的心一顫一顫的,挺難受的,挺不舍的。
“佳怡,你在想什麼呢?”黃小柔剛洗完澡,頭發濕濕的,她身上穿著白色t恤,裡麵黑色的內衣隱約可見。
躺在床上的鐘佳怡,騰起身坐了起來,她想父親了,也想到好長一段時間沒給家裡找電話,她起身跑出宿舍,黃小柔疑惑地看著她,“佳怡,你出去哪裡?”
鐘佳怡跑到電話亭,撥通了家裡的電話號碼,但沒通,再撥,也是一樣,估計是沒有交費。
她放下話筒,走出了電話亭,那個時候大家基本都有手機,她沒有,一個手機也要一兩千塊,像老牌諾基亞最少也要五六百塊,她覺得一個月打兩三次電話回去,也用不了多少電話費。
校園的綠萌道上,陽光透過葉子灑落斑斑點點的金色陽光,同學們坐在綠色草坪上,或看書,或聊天,或躺著望天空,或談情說愛,而鐘佳怡無視這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等下還有課呢!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男生踩著一輛山地車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然後一個帥氣的急轉彎,地麵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停在她不遠處,模檔著,一隻穿著白色球鞋停在地麵上。
鐘佳怡抬起頭看著來人,是唐易軒,他穿著藍色運動服,很輕易地看到他健壯的身材,他手裡抱著一個籃球,陽光灑落下來,照在他那張俊逸帥氣的臉,就像漫畫中的美少男。
身後跑來了一個人,氣喘籲籲的,“唐易軒,我叫你等我,你怎麼沒等我啊?”
跑來的人是於明,高高瘦瘦的身材,長長的頭發,幾乎遮住了眼睛。
唐易軒拋起手中的籃球,籃球從鐘佳怡的頭上飛過,於明一手接過。
鐘佳怡有點嚇到了,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唐易軒,但也沒理他們,低下頭從唐易軒麵前走過。
唐易軒看著鐘佳怡,看著她那嬌小的身影,她紮著馬尾辮,越走越快,馬尾一甩一甩的。
於明抱著籃球走了過來,順著他看的方向看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什麼呢?”
唐易軒轉過頭看了看於明,笑了笑說“沒什麼!”
說著,他騎著車向前去,於明雙腳踩下車子後麵,迎著風,迎著陽光。
在經過鐘佳怡身邊時,唐易軒再次看了她一眼,她抬起眼皮,眼睛直直地瞪著他看,他輕輕一笑,迷人的笑容,帶著一絲壞意,起身踩著山地車,飛一般遠去。
晚上,自習完回來,黃小柔正坐著仰臥起做,她說她要減肥,羅蘭就說“你再減就剩下那身皮包骨了。”
黃小柔不理羅蘭,繼續做,鐘佳怡剛晾完衣服回到宿舍。
“佳怡,你有沒幫我洗衣服啊?”黃小柔問。
鐘佳怡白了黃小柔一眼,她能不洗嗎,這個八婆居然把她的衣服臭襪子扔到她盆子裡。
黃小柔老是欺負她,至少她是值得她交心的一個朋友,兩人聊得很好,投機,是無話不談的朋友。
“謝謝你啊!”黃小柔知道鐘佳怡已經幫她洗了,嘻皮笑臉地道謝。
鐘佳怡坐在床上,說“下次彆叫我洗衣服了。”
“下次一定不會的,最多叫你洗內衣內褲。”黃小柔調皮地說道。
鐘佳怡感到好無奈,每次都是這樣,真拿她沒辦法,也許好朋友就是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