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兒回眸一笑,真真令人身子骨一酥,心旌神搖。
步老板從背後抱住影七纖細的腰肢,撈起影七泡過去繭藥又縮了骨的柔嫩小手,嘴唇貼在影七耳垂邊“美人兒,數月不見,反倒年輕了不少,是用了什麼好脂膏麼。”
其實步老板的長相不算令人食不下咽,甚至十分俊朗,三十來歲年紀,真比起來還比李苑多了幾分成熟韻味。
但影七感到自己無比抵觸其他男人的觸碰親昵,他有時也會困惑。本以為自己天生就喜歡男人,所以才會對王爺心生愛慕。
原來這副身體早已被主子調教得隻能對主子一人動心動情了。
影七輕輕捏弄著步老板的手,坐在他腿上,從袖中拿出一管香料,柔聲道“這是嶺南雪蘭花所製的雪蘭香,您試試?”
這是用魏澄研究的法子提純過的雪蘭香,點燃後鼻吸煙氣上癮,口服則能使功力瞬間暴漲,但若肆意揮霍暴漲後的功力,則會暴斃而亡隻剩一具白骨,暗喜就是前車之鑒。
步老板撚了一點嗅了嗅,笑了“香味馥鬱奇異,果然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可美人兒上回與我商量的是弱霓香,怎的又換了一種?”
影七把身子輕輕貼在步老板胸前,腳尖輕輕勾挲著他的腿,輕聲道“這是那位大人命奴家研製的新香,把它摻進狼食中,狼群便會成癮,因而聽點香人的號令。”
步老板略思忖,笑道“那我能得到什麼?”
影七睜大眼睛,悄聲柔媚道“您能得到這雪蘭香的配方,普通人啊隻需吸上一日就會成癮,若隻有您賣這種香料,還愁沒有買家嗎……這種花兒在嶺南遍地都是,您投入的銀子,可真的不算多呀。”
步老板考慮了一會兒,若真如她所說,雪蘭香能創造的財富不可估量。而且,會把主意打到嘯狼營上的人物,還是嶺南來的大人物,除了嶺南王恐怕也沒彆人了,若真成了,他便是從龍之功,若不成,他也隻是在狼食上動了手腳,原料又是普通的雪蘭花,查出來又能如何?
影七趁熱道”我們提前準備了一批貨,您拿黃金付一半,這貨立刻送到您宅子上。”
明日下晚正好是嘯狼營進狼食的日子,步老板拿了影七的配方,輕輕捏捏影七的臉頰“美人兒,這筆買賣成了,爺下回好好疼你。”
影七抿唇行禮,眼眸遞去嬌羞秋波“爺慢走,常來啊。”
腳步聲遠了,影七扯去臉上脂油粉膏的麵皮,抹了抹嘴唇上的胭脂。
紅不呲啦的玩意居然還抹不掉。
最後幾日時限,影七得回一趟逍遙山麓找他騷師弟尹眉無,想不到,有生之年還真有求得著那狐狸精的時候。
他正收拾著臉上的脂粉,窗欞微動,一墨服青年翻窗跳進來,局促地搓著手笑道”那個,楓姨,借點銀子……我剛從家裡跑出來,想掙錢也沒賭本兒啊。”
尹眉無說罷,難為情地一抬頭,對上影七愕然的眼神。
“哎呦!”尹眉無嚇退兩步後背貼牆,上下打量影七這一襲嫵媚裙裳,薄唇上還有幾絲胭脂沒擦淨,顫顫道,“師……師兄?同……同道中人?”
影七撲過去按住他的嘴,帶著他轉進雅間屏風後。
雅間的雕花木門突然大開,幾個醉酒公子闖進來,醉醺醺地找楓娘。
兩人躲在屏風後,尹眉無被影七按在牆上捂著嘴,眼睛直往影七胸前瞄,還伸手揉,小聲調笑“你這打扮可比我騷多了,怎麼,你那個小主子滿足不了你就出來打野食了?我有棉團給你墊上?你這也太平了。妝畫得也難看,我給你打扮打扮,保證你那小主子看一眼鼻血橫流,再一眼醉倒街頭,又一眼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
影七低聲告誡“彆說話。”
尹眉無捧心嬌,悄聲道“哎呦,您可迷倒奴家了。溫溫,你好冷酷呀。”
醉酒公子們見屋裡沒人,掃興地退了出去,影七去內室裡把楓娘的屍體抱出來,拿上自己的墨雲錦衣,看了一眼尹眉無“跟我走,給你找個好生意。”
尹眉無千辛萬苦從他師父手心兒裡逃出來,正是身無分文四處找人投奔的時候,這時候還有位豪門夫人師兄願意接收自己這個難民,甚好。
乾冷的北風呼號肆虐,徹骨寒意冷凍逼人。
越州驟然火光衝天。
那燎原的大火如同星河中隕落的星星,炸裂在越州正中心的齊王府。
辛餘的信鴿傳至嶺南,李沫便知計劃敗露,以免夜長夢多,非提前動手不可。
於是命嶺南大軍兵分六路,趁著大雪未封道,急速行軍,於燕京城外六十裡會合。同時快馬加鞭命人嚴加看管齊王府,似錦前程唾手可得,絕不可讓李苑渾水摸魚,趁機攪了他的大業。
齊王府每個角落都澆滿了火油,熊熊大火簇擁下,白衣白發的新齊王跪在祠堂外,三拜九叩。
“父王,母妃,孩兒與王府同在。”
李苑手拿一把龍骨彎月弓,蒼白骨色映著火光,吹燃了火折子,走出齊王府大門的一瞬間,揚手將火折子扔進了大堂前荒蕪的牡丹園。
一股烈火衝天而起,枯萎的天香牡丹在火中劈啪作響,唯一盛開如火的一株錦帳芙蓉,在烈火中矗立著化成灰燼。
陰極而陽生,力窮而位轉,蒼龍退骨而驤,玄豹披霧而變,要將三世佛髑髏,穿作數珠一串。
李苑走出府門,迎麵一位白衣公子相向而來,一位與李苑模樣無二的替身走進烈火之中。
兩位身著牡丹白衣的公子擦肩而過,尹眉無偏頭與李苑悄聲道“旗開得勝,齊王殿下。”
齊王府外石獅子下,影七單膝跪地,虔誠伸手,輕輕托起李苑遞來的指尖。
“王爺,屬下與您同在。”
槃裡明珠,不撥自轉。
齊王府一場大火,裝進了飛雲騎的匣子裡,送進了東宮。
太子正與何太傅下棋,棋子落定,勝負已分。
太子緩緩收著棋子,抬起眼皮:“老師擔憂何事?”
何大人撚須望了一眼北方,恍惚間似乎看見了齊王府付之一炬成焦土,歎道:“大承本出了兩位絕世天才,卻要在無休的爭鬥中吞噬對方,蒙蔽雙眼,失去初心。”
嶺南王本以為李沫的身世能瞞一輩子,卻不知這兩位霸星現世之日出世的孩子,命運都掌握在太子手中。
太子拂去棋盤上的汙點,輕聲道:“霸星荒謬,天命可笑。”
“本宮為有過兩位天才堂弟而驕傲,現在也為天妒英才而遺憾。”
“龍生九子,留龍剔螭,他們倆看著對方的時候,有沒有一瞬間以為自己在照鏡子?一個綿裡藏針,一個鋒芒畢露。”
“一個狠毒示人,骨子裡竟還是個相信人心的莽撞小子,另一個笑麵逢迎,卻早已曆經苦楚惡意,成了硬心腸的石獅子。”
“本宮的兩位堂弟,注定一個踩著另一個的頹敗爬上來,一個站在光明裡,另一個就得毀滅成塵埃。”
“因為一個朝代隻需要一位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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