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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臉好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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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沒站相,嬉皮笑臉。

“這糖葫蘆好大!”

“嗯,給你。”

淩頌接過咬了一口,外麵特彆甜,裡頭的山楂又挺酸的。

他剛好吃撐了,吃這個還能消食。

好東西就要分享,淩頌舉著咬了一半的山楂到溫元初麵前“給你也嘗嘗,挺好吃的。”

溫元初“……”

看出他眼中的嫌棄,淩頌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這一口咬得山楂上全是牙印,溫元初他不嫌棄才怪……

尷尬一瞬,他趕緊轉了轉竹簽,拿另一頭送到溫元初嘴邊“那你從這邊咬,我沒咬過的,嘗一口唄。”

溫元初看他一眼,將他剛才啃過一半的那顆山楂完整咬進嘴裡。

在淩頌驚訝的目光注視下,淡定嚼下。

“還可以。”

淩頌默默將聲音咽下。

……那上頭全是他的口水來著。

算了,溫元初不說,他還是不要提了。

他倆在路邊分食完一串糖葫蘆,淩頌的手上全是化開的糖水,黏答答的。

溫元初又去路邊小店買了瓶礦泉水來,讓淩頌洗手。

再拿出紙巾,捉過他的手,給他擦拭乾淨。

淩頌盯著溫元初低垂著的眼睫,有些愣神。

溫元初這怎麼把他當三歲小孩子在照顧。

他自己能擦手的啊?

話到嘴邊,到底沒說出口。

淩頌心想,他其實有些享受。

好久沒有人這樣伺候過他了,尤其這個人還是跟攝政王一張臉的溫元初,嘖。

溫元初把垃圾扔了,提醒淩頌“上車,回去吧。”

淩頌擺擺手“走走,剛吃飽了,撐得難受,消化消化。”

溫元初沒有反對。

他扶著車,淩頌跟在他身邊,走了幾步就背過身去,倒著前行。

“你走裡麵。”溫元初提醒他。

“乾嘛?”

“外麵車子多,注意點。”

明白過來溫元初的意思,淩頌嘻嘻笑了一聲,換到了靠人行道的那一邊,嘴裡沒忘了誇他“元初爸爸真是個關心崽崽的好爸爸。”

“……崽崽?”

淩頌臉不紅心不跳“你是爸爸,我當然是崽崽。”

反正那些女生也是這麼叫的,總比喊他閨女強。

溫元初抬手,不等淩頌反應,在他額頭上輕敲了一下“胡說八道。”

淩頌雙手捂住被他敲過的地方,含糊抱怨“你乾嘛?”

溫元初鎮定回“關愛一下我的崽崽。”

淩頌噗嗤一聲笑了。

“溫元初,我第一次發現,你這人有時還挺幽默的,是我錯怪你了。”

“嗯,你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

淩頌挑眉“比如?”

溫元初沒說“你自己猜。”

“猜什麼啊?猜不到。”

莫名其妙的。

“猜不到就算了。”

溫元初跨上車,往前騎了一段。

夜晚的寒風拂過麵頰,讓他過於滾燙的心緒逐漸沉靜。

他不能說。

本就已打算好了不告訴他,不再讓他難過。

他隻是有一點不甘心而已。

淩頌氣喘籲籲地追上去,雙手拖住溫元初的後座椅“你騎這麼快乾嘛?我跑得快要吐了,你故意的吧!”

溫元初停下,回頭看他。

眼中情緒藏在濃黑夜色裡,辨不分明。

“淩頌。”

“做什麼?”

“今天,為什麼會想到給我打電話,那會兒考試還沒結束,你應該打給你家裡人,或者直接報警,為什麼會撥我的號碼?”

淩頌張了張嘴,愣住了。

他說不出來,他為什麼要給溫元初打電話?

他自己都不知道。

被溫元初平靜又仿佛能看穿他的目光盯著,淩頌十分不自在,轉開眼,嘴裡嘟噥“你是我元初爸爸,我給你打電話求救不行嗎?剛還說關愛崽崽呢。”

“嗯,下回也可以,你第一時間想到打我電話,我挺高興的。”

淩頌皺了皺鼻子“你高興什麼?”

溫元初看著他,想了想,說“你哭起來的樣子,挺好玩的。”

淩頌“……”

“你答應了不笑話我的,你怎麼出爾反爾!”

“這裡沒彆人,”溫元初的嘴角上揚起一小道不明顯的弧度,“我不會跟彆人說的,你彆生氣。”

混蛋。

淩頌嘁他。

溫元初又說“不過我說過了,這種事情不會再有下次,我保證不會有,你信我。”

他的眼神過於認真,淩頌愣愣點頭“好。”

他們繼續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往前走。

走上海邊公路,淩頌偏頭看向遠處海麵上閃爍的燈光,隨口說“我上輩子是北方人,這輩子怎麼會投胎到南方靠海的城市,真奇怪。”

“你覺得這裡不好?”

“倒也不是,”淩頌低下聲音,“我以前看過一些彆人寫的航海雜記,還讀過許多寫南邊風土人情的書,一直很想親眼來看看,這輩子倒是有機會了。”

這件事情,他隻與攝政王說過。

那時他說他想南巡,被攝政王以興師動眾、勞民傷財為由斷然拒絕。

他一輩子都沒出過上京城。

他雖是皇帝,也確實是隻實實在在的井底之蛙。

淩頌恍惚一瞬,轉頭衝溫元初笑“這裡挺好的,不投胎到這裡,我哪裡知道我這輩子還有這麼好的運氣。”

“好在哪?”

“哪都好。”

“投胎?”

“是啊,我說了我上輩子是皇帝嘛,愛信不信。”

淩頌打了個哈欠,跳上車“我走不動了,想睡覺了,你載我回去吧。”

溫元初沒再問。

他跨上車,捉過淩頌的手搭在自己腰上,提醒他“你抱著我,想睡就靠著我睡。”

淩頌衝他笑“謝謝爸爸,麼麼噠。”

溫元初的表情變得十分古怪且一言難儘“麼麼噠這個詞,你跟誰學的?”

“怎麼了?我看那些女生都這麼說話的,張揚他們也會這麼說。”

“……你問過他們這個詞的意思嗎?”

“問過啊,就是謝謝的意思。”淩頌滿臉理直氣壯。

溫元初沉默一瞬,想說的話到嘴邊咽回去,他改了口“這個詞不太雅,以後彆跟彆人說了,你可以跟我說,沒關係。”

是麼?

溫元初這麼說,淩頌也就這麼信了“好。”

溫元初轉回身,麵不改色地踩下踏板。

他特地放慢了車速。

淩頌靠在他背上,小聲說“溫元初,你送我那輛車都沒用過,我以後也每天騎車上下學吧,還可以跟你一起。”

“隨你。”

安靜一陣,他又說“還是算了,我那車沒你的這麼酷帥,跟你一起肯定被你比下去了。”

溫元初“……你每天坐我的車,我載你上下學也可以。”

“真的啊?”

“真的。”

“那怎麼好意思,”不等溫元初反悔,淩頌一口答應下來,“好,以後我每天都坐你的車。”

“可以。”

淩頌心滿意足,眼皮子耷拉下。

在海浪聲中,漸漸沉入美夢裡。

第二天是周六,淩頌一覺睡到八點多才醒。

一開機,就有溫元初的微信消息進來,說他今天早上有點事,出去一趟,讓淩頌自己做題目看書。

淩頌撇嘴,倒回被窩,繼續睡回籠覺。

九點半,淩母親自上樓來,攆淩頌起床。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睡到快中午了都不起,元初不來沒人管著你了是吧?”

明明十點都沒到,哪裡就快中午了。

淩頌敢怒不敢言,哼哼唧唧地進去浴室洗漱。

刷牙時,王子德給他發了條消息來。

王子德老大,我跟人在市體育館附近玩,好像看到溫元初了,你沒跟他在一起?

淩頌順手回……我為什麼要跟他在一起?

王子德你們不是公不離婆秤不離砣的嗎?

淩頌懶得理他。

不過,溫元初去市體育館做什麼?

吃完早餐,淩頌心不在焉地坐到書桌前,自覺十分無趣,握著手機給溫元初發微信。

淩頌你去哪了?

溫元初有點事。

淩頌王子德說在市體育館附近看到你,你去外頭玩不帶我一起啊?

溫元初不是玩。

那是做什麼?

溫元初沒有再回,淩頌不高興。

騷擾人不成,他也不願看書了,點開微信小遊戲玩起來。

十分鐘後,王子德的微信消息再次發進來,是條語音。

淩頌隨手點開。

“我操操操!老大!溫元初在體育館外頭跟薑一鳴打起來了,不對!是薑一鳴往溫元初臉上送了一拳頭,帥哥要破相了!”

淩頌一驚。

什麼意思?溫元初怎麼可能打不過薑一鳴?

不等他問,王子德又發來一條“我擦,薑一鳴要倒黴了,他揍溫元初那一下正好被他們教練看到了!現在他人已經被教練提去場館裡去訓話了,嘖嘖嘖。”

王子德的語氣裡滿是幸災樂禍。

淩頌聽得一驚一乍。

他趕緊給溫元初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你是不是去找薑一鳴打架了?被他打了?王子德跟我說他看到了。”

溫元初的聲音鎮定如常“沒事,一點小麻煩而已。”

“你有毛病啊?沒事特地去找他做什麼?你被打破相了?”

“……沒有。”

“你等著,我去找你。”

淩頌換了衣服,風風火火地下樓,跟他媽打了個招呼,跑出家門。

原本想讓司機陳叔送他過去,一出門就碰到隔壁溫媽媽也正從家裡出來,溫媽媽隔著院子喊了他一聲,笑吟吟地問他去哪裡。

淩頌略一猶豫,說了實話“我去找溫元初。”

“那正好,我剛接到電話,元初說他在市體育館被人打了,讓我去處理一下,你跟我一起過去吧。”

溫媽媽的語氣輕鬆,臉上半點沒有自己兒子出事的緊張和擔憂,滿麵都是笑。

淩頌實在難以理解,但沒有推拒,跟著她一塊上了車。

溫媽媽一邊開車,一邊和淩頌說話,語氣裡竟難掩興奮“你是不知道,元初這小破孩從小就主意大,什麼事都不需要我跟他爸操心,你們昨天跟人打架進了派出所,他都不讓我和他爸去,今天他一大早特地出門,我就知道他肯定有什麼事,聽到他說在外頭被人打了,還叫我去處理,我可真高興,總算我這個媽咪在他那裡還有點用處。”

淩頌“……”

奇葩的也不知道是溫元初,還是他媽。

市體育館不遠,開車不到半小時就到了。

走進場館裡,淩頌一眼看到溫元初。

他果然被人揍了,左邊眼角到顴骨的部位紅腫起一大塊,嘴角也青了,看起來慘兮兮的。

溫媽媽看到自己兒子這副模樣,當下變了臉,擺出一副不好惹的架勢,開始與人找茬。

“怎麼回事?我兒子好端端的怎麼會被人打了?是你們這裡的人打的?我要報警!”

薑一鳴的教練頭疼地跟她解釋,說明事情原委。

溫媽媽拿出手機,當場先撥了110,潑辣地跟人周旋起來。

薑一鳴梗著脖子站在一邊,死命瞪溫元初,溫元初連個餘光都沒給他。

淩頌湊去溫元初身邊,端詳片刻他的臉,十分肉疼“你怎麼回事啊?怎麼會來這裡跟那個神經病打起來?”

溫元初目不斜視“一會兒跟你說。”

淩頌有一點沒好氣,想起之前進門時看到這外頭就有藥店,給溫元初丟下句“我去給你買藥膏”,轉身跑了出去。

再回來時,這裡多了個人。

是薑一鳴的媽媽。

正在跟溫媽媽爭吵。

兩個女人你一句我一句,叫其他人完全插不上話。

不過溫媽媽是潑辣,另一位就是真潑婦了,每句話裡都能帶出臟字,和薑一鳴一個德性。

淩頌聽了兩句聽不下去,去幫溫元初上藥。

棉簽沾了藥膏在他臉上揉開,淩頌小心翼翼,抹完藥又湊過去輕輕吹一吹。

溫元初的視線落到他格外認真的臉上,停住。

淩頌抬眸,對上他盯著自己的眼神“……你看我做什麼?”

溫元初轉開眼,微微紅了耳根。

淩頌無知無覺,繼續對著他的臉吹氣。

後頭派出所民警過來,一番調解後,讓薑一鳴他媽賠了兩百塊醫藥費。

溫媽媽不依不饒,一定要薑一鳴的教練給個說法,還給認識的市體育局的領導打了個電話。

教練被鬨得頭大,答應會按隊裡規章處理。

也就是說,薑一鳴很大可能要被開除了。

薑一鳴和他媽哭天搶地。

但已不再關他們的事情。

從體育館出來,溫媽媽立刻眉開眼笑,與她兒子邀功“元初,媽咪剛才在裡頭表現好吧?你可還滿意?”

溫元初悶聲憋出一句“謝謝媽。”

溫媽媽十分開心,說約了姐妹逛街購物,丟下他們倆自便,先一步開車揚長而去。

淩頌有一點無言。

他的目光轉向溫元初“現在能說了嗎?”

帥哥果真破相了,在陽光下看著更醜。

淩頌心裡不高興。

十分不高興。

溫元初平靜解釋“薑一鳴是體育特長生,市遊泳隊的,他馬上要參加省裡的比賽,如果拿了獎,就有降分進大學的機會。”

“所以?”

“他家有點關係,但我媽也認識市體育局的人,今天這麼一鬨,還報了警,他肯定要被市隊開除了,以他的成績,自己考是考不上好大學的。”

淩頌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你是故意跑來激怒他,讓他打你?”

“嗯。”

“我哥已經說了會處理這事,你又何必多此一舉呢?你不疼嗎?”

溫元初微微搖頭“他隻是給紅毛發了條微信而已,你哥就算找去學校,也不能拿他怎樣,頂多讓他再寫一份檢討。”

比起被罰寫檢討或者再揍他一頓,都隻是不痛不癢,顯然毀他前途更能讓他不好過。

“你怎麼確定一定會被他教練看到?”

“他隊裡有個隊友是我初中同學,我請他幫忙把教練引出來。”

淩頌徹底沒話說了,溫元初這人狠起來,比攝政王也不遑多讓了。

好在現在是法治社會,他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

溫元初拿了車,和淩頌並肩往回走。

沉默一陣,他小聲問淩頌“你……是不是覺得我做太過了?”

“沒啊,”淩頌不以為然,“他三番兩次找我們麻煩,還攛掇紅毛那夥人來堵我,昨天要不是你來得及時,我就被紅毛他們打了,指不定要進醫院,活該他倒黴。”

被市隊開除算什麼,這種刁民,擱上輩子朕誅他九族。

哼。

“我看你不說話,以為你不高興。”

淩頌有點不習慣溫元初這小心翼翼的語氣“我當然不高興啦,你看看你這個豬頭臉,醜死了,有礙觀瞻。”

溫元初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說“過幾天就長好了,不會醜。”

淩頌噗嗤一聲笑了“那是得趕緊長好了,帥哥沒了這張臉,形象大打折扣,多少小姑娘得心碎。”

溫元初漆黑的瞳仁裡隱有亮光,看著他“你覺得,我的臉好看?”

“當然好看!”淩頌用力點頭,“難道你自己不覺得?”

“真的?”

“真的!”

溫元初好似高興了點“嗯。”

“走吧,我載你回去。”

淩頌坐上車,抱住溫元初的腰,再次叮囑他“溫元初,你可得好好保重你這張臉,這麼好看的藝術品被糟蹋了多可惜。”

“好。”

溫元初認真答應。

他回來的第七十七天,他覺得我的臉好看,……我好像有戲。

今天真高興。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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