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桃第一次,聽見衛韞如此直白地說出這樣的話。
平日裡他連一句“喜歡”都從未輕易說出口過,或許是因為他害羞,也或許是因為他原本就不善言辭。
但是此刻,她卻是那麼清晰地聽見他說,他很愛她。
她整個人仍在發愣,可胸腔裡的那顆心卻在頃刻間跳得越來越快。
“並且,”
衛韞瞥見謝桃那副傻呆呆的模樣,他扯了一下唇角,對福妙蘭說,“我很想娶她,想和她度過餘生。”
“這樣的心情,向來迫切。”
這大抵是衛韞這一輩子唯一一次,這般真實地將自己內心裡的渴盼,儘數吐露給人聽。
福妙蘭是謝桃敬愛的長輩,也是當初幫助她度過難關的恩人,衛韞也同樣對她心懷感激,故而這些話說與福妙蘭聽,也是他尊重她作為謝桃的恩人,長輩,他想要從這位長輩這裡,得到她的首肯。
說完,衛韞又將前一天便放在茶幾下的一隻盒子拿了出來,將裡麵的東西全都擺在了福妙蘭的眼前。
那裡麵有銀行卡,有房產證,還有一些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讓福妙蘭一時間還看不明白的文件資料。
就連謝桃也沒明白,衛韞這是要做什麼。
“這些都是謝桃的。”
衛韞繼續道,“我所有的財產我都給她,若日後真如您所擔心的那樣,我辜負了她,那麼至少,她的生活仍有保證。”
“但這樣的事,絕不會發生。”
金錢在衛韞的眼裡並不算多麼重要的東西,但他很清楚,這世上有太多的人將其看得很重要,畢竟金錢的確也是用來維持生活的必不可缺的東西。
話雖是這麼說,但衛韞將這些財產都交給謝桃,卻並不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而是他僅僅隻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交給她罷了。
此時此刻,福妙蘭忽然瞧見坐在那邊的年輕男人忽然站了起來
“我衛韞,此生認定是她,便隻會是她。”
或許他的那位父親留給他唯一的東西,便應是一顆絕對癡情的種子。
一生太長,也太短暫。
因而他隻夠用來愛一個人。
福妙蘭愣在那兒,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的言語甚至是神情之中,她幾乎挑不出任何錯出來。
好像許多的方麵,他都考慮到了。
而她也看得出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著冷冷淡淡的,但這幾天她多多少少也能看得出來,他對謝桃,倒是真的關懷備至。
福妙蘭偏頭看了謝桃一眼,她此刻心裡頭說不出到底是個什麼感覺,沉默了許久,她終於還是歎了一口氣,“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還是得靠你們自己決定。”
“既然桃桃已經考慮好了,那就隨你們吧。”
人心或許是這世上最善變的,正如衛韞所言,沒有人能夠預料到未來會發生些什麼。
但是福妙蘭也很清楚,總不能因為害怕出現那樣的結果,就攔著謝桃,不讓她往前走吧?
人生,終究是謝桃自己的人生。
是甜是苦,也都是她自己的選擇。
“福姨……”謝桃撲進她的懷裡,蹭來蹭去。
福妙蘭這會兒臉上終於多了幾分笑意,揉了揉她的頭發,“你啊,哪像個二十歲的人,還像個小孩兒似的。”
她似乎有些感歎。
當初那個在冷情的長街上來回徘徊,仿佛找不到家的小姑娘,仿佛還停留在昨天的記憶裡。
“謝謝。”衛韞對著福妙蘭低首,認真地說道。
“但願,你能真的做到你幾天說的這些。”
福妙蘭看著他,最終說了一句。
第二天一大早,衛韞就推開了謝桃的房門,把她從睡夢中叫醒。
因為福妙蘭和福花還在這兒,所以謝桃和衛韞並沒有睡在一間房,畢竟在福妙蘭的眼裡,他們還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衛韞一向恪守禮法,自然也不會在長輩麵前失了分寸。
謝桃昨天滿腦子想的都是衛韞白天的那句“現在的我,很愛她”,躲在被子裡偷笑了好久都沒有睡著,這會兒正困著,被衛韞從被子裡挖出來,她有點不大情願地睜開眼睛,“你乾嘛呀……”
“該出門了。”衛韞抱著她,低眉時,耐心地替她拂開擋在她眼前的淺發。
“去哪呀?”
謝桃打了一個哈欠,趴在他懷裡,還有點不大清醒。
“民政局。”
他清冷的嗓音落在她的耳畔。
???
謝桃一聽見“民政局”三個字,她頓時就清醒了一大半,她大睜著一雙杏眼,望著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這麼急的嗎?”
衛韞抱著她的手臂似乎是僵了一下,但出人意料的,他竟垂下眼簾,動了一下喉結,輕輕應了一聲,“嗯。”
耳廓好像又有點發紅。
像是有點難為情。
謝桃眨了眨眼睛,然後她抱緊他的腰,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衛韞聽見她的笑聲,耳廓的溫度越發燙紅,低眼時又瞧見她那張白皙明淨的麵龐,他沒有忍住捏著她的下巴,吻住她的嘴唇。
氣息相纏的瞬間,謝桃的腦子裡一片灼燒,半睜著的眼睛幾乎隻能朦朧瞧見他眼尾帶著致命風情的微紅痕跡。
兩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就倒在了床上。
衛韞貼著她的臉頰,溫熱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
他忽然親了一下她的耳垂,說話時,嗓音帶著幾分低啞,“去不去?”
對於這件事,他顯得有些過分固執。
“去……”謝桃紅著臉,小聲地應。
衛韞終於得到了滿意的答案,他彎了彎唇角,但當他的目光落在她紅潤微腫的唇瓣時,他又俯身去親她。
無論是在哪個時空,他都想要她早一點成為他名正言順的妻子。
一刻都等不得。
謝桃被他親得腦子裡已經成了一團漿糊。
忽然,她聽見他略顯沙啞的嗓音傳來,流露出一絲情\\欲,“不若,午後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