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空!
z城李家,梁見空,生日。
最近的大事啊,梁二爺的生日啊,但因為這位爺近兩年比較低調,所以生日宴什麼的,都是家宴。這次不同了,可能是今年跟程家磕得火花四濺,李家老大決定再加一把火,便以梁見空生日為由,道上的重量級人物都邀請了,就是要以此震一震程家。
作為主角,梁見空不太樂意,可為了李桐,他還是答應了。可這次的生日宴,讓他比較糟心的事有兩件一、哪個不長眼的傳他要娶王玦?齊了梵怎麼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可憐梵哥又一次被二爺訓了。二、許輕言知道了生日宴,但他沒有邀請她,他當然有他的說辭,邀請的人裡,現在跟他們好說,回頭是不是互相踩兩腳,就說不好了,許輕言離得越遠越好。
他擔心李槐壞事,給許輕言發了微信這兩天沒什麼事,你剛回國,多休息。
許輕言正在家裡練琴,之前琴被鎖到儲藏室了,也是強迫自己不要多去想,今天她重新開始練起來,指尖彈下第一個音符,她就愣住了,和這些年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指尖下的音符自然而然流淌出來,她的眼前仿佛不再是小小的儲藏間,而是整片星河,每一彈下一個音符,天空就亮起一顆星,整顆心都亮了起來。
彈完一曲,酣暢淋漓。
許輕言的功底還是在的,她一口氣練了三個小時,所以,看到梁見空微信的時候已經晚上了。
許輕言雖然隱有感覺,但還是不免失望。梁見空這意思是不打算邀請她,加上那天李梔的口氣,她大概也明白,那個場合,不適合她出席。
不過,李槐一直跟她解釋,邀請名單上會有她,到時人多,沒人會注意她,如果許輕言不想在大家麵前演奏,就把二哥叫出來,單獨見麵。
許輕言覺得是個辦法,李槐叫她彆擔心這些細枝末節,選好曲子練好琴才是她該做的。
兩天裡,許輕言就光顧著練琴了,基本沒和梁見空聯係。倒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邀請她,心裡愧疚,時不時會發來條微信,問問吃飯沒,時差倒過來沒,許輕言也是無語。
梁見空生日前一天的晚上,許輕言腦子裡東想西想,直到清晨才睡著,可腦子還是興奮,睡不了多久又醒了。這在以前,哪怕隔天大賽,她也沒這麼興奮過。可今天就偏偏興奮得不行,過去有過類似的經曆,大概是……沈月初第一次跟她正式告白,把她嚇得一晚上睡不著,又興奮得像是打了雞血。
梁見空的生日宴地點就在賴冰的會所,雖然晚上才正式開始,但下午開始已經忙得不行。
李槐悄悄拍了幾張梁見空的照片給她發來我哥,我三姐逼得他去做的造型,是不是帥炸了?
許輕言點開大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實是打扮過了,發型就很精神,西裝剪裁也很合身,但表情看起來不太爽的樣子。
許輕言壽星不高興?
李槐有點,三姐把王玦的位置放到了他邊上。而且王玦已經來了,第一個到的,還在幫忙,他又不好重新排位子。
許輕言看到前半句,也不太高興,但看到後半句覺得稍微舒服些了。
許輕言我宴會中途過去?
李槐嗯,我看過流程,中間我哥要去換身衣服,就趁那時候吧。
許輕言好。
她拿出生日宴邀請函,這是李槐昨天給她送來的,藍絲絨的底,銀色刻字,低調雍容,她早前還想,藍色也是她喜歡的顏色,沒想到梁見空也喜歡。現在看來,可能不是單純的巧合。
邀請函裡頭還有他的簽名,筆跡還很潦草,月初的字跡是很雋秀的,不過筆跡這東西,練練,還是能改過來一些,更何況,他現在用的是右手。
跟邀請函一起送來的,還有一條裙子,李槐送的。
他真是她的小天使,她衣櫃裡長年白襯衣牛仔褲,正想著到哪搞一條裙子。何況,這是一條,她都不得不讚美的仙女裙。
一席白色的長裙,款式很簡潔,但完全像是為許輕言打造的一般,將她靜雅的氣質完全展現了出來。
這邊許輕言還在為出門做準備,那邊梁見空已經不太耐煩了。
看了看手機,一天收到的祝福消息不少,但唯獨沒有她的。
都說了今天他生日,雖然他沒邀請她,但說句生日快樂是禮貌吧。
梁見空靠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撐著腦袋劃著手機屏幕,許輕言的聊天框是置頂的,裡頭的對話還停留在前天。
“哥,客人陸續來了,你這個壽星公趕緊下去吧。”李梔衝進門來道。
“不會先敲門嗎?”梁見空飛快按滅手機屏幕,上頭他給許輕言擬了一半的話還沒發出去。
李梔愣了愣,沒料到二哥口氣這麼衝,她打心底還是挺怕二哥的“哦,這不是著急麼。”
梁見空起身“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一會就到。”
手機裡的微信停留在擬稿狀態晚上我這邊結束後,去你那有事找你。
被李梔這麼一打岔,梁見空也就沒發出去。他站在鏡子前,稍微整了整西服,也不知是不是因為今天是個雨天的緣故,他的心情一直很低沉,沒來由的覺得,這個生日快點過去就好了。
許輕言望著這個雨簾,也是心升鬱悶,低頭看看自己這身白裙,實在是一言難儘。
李槐說會派車來接她,她便在家等待,但這大雨下得她心裡一陣一陣煩躁,才19點30,李槐說20點會來接她,可手機突然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許輕言掀開窗簾,往樓下看“喂?”
一個彬彬有禮的男聲“許輕言醫生嗎,我是四少爺李槐派來接您的。”
時間提早了。
許輕言拉上窗簾“稍等。”
許輕言又看了看時間,準備給李槐打電話確認下,突然收到一條微信姐,車子到了嗎?
是李槐。
許輕言到了。
李槐哦,那就好,下雨天,我讓人早點過去接你。
許輕言謝謝,我剛想給你電話確認是不是提早了,那我這就出發。
李槐好,一會見。
許輕言放下心,拎起手包下樓。
黑色轎車安靜地停在雨中,駕駛座上的人看到她出現,立刻下車替她開啟車門“請。”
許輕言一手打傘,一手提著白裙,踮著腳尖艱難地衝進雨中,好不容易上了車,落座後,她理了理有點被淋濕的裙擺,不忘跟司機道謝“麻煩您了。”
駕駛座上的人客氣回道“您客氣了。”
許輕言這才抬起頭朝前看去,正好能看到司機的半個側臉,臉很生。
車子開得很平穩,雨天路上確實堵了些,一片紅通通的尾燈,看起來提早來接她是對的。
司機詢問道“許醫生,這條路比較堵,一會我會繞個道,可以嗎?”
許輕言對認路不太在行,自然是聽開車的“好。”
到了下一個路口,車子沒往既定方向開。換條路走確實稍微快些,可這圈子繞得好像有點大?
許輕言警覺道“這裡是不是繞得太遠了?”
司機很淡定地說“不會,這條路紅燈少。”
確實挺少的,連車都挺少,許輕言越看越不對,外頭一片漆黑,大雨打散了僅有的燈光,許輕言伸手握住車門上的把手,下意識地放緩了呼吸“這條路好像越走越遠了。”
前麵的人說話的語氣帶著奇怪的笑意“哦,好像是呢,是不是走錯了。”
許輕言的心開始一點點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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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見空不耐煩地招呼著這幫人已經開始發酒瘋的人,一個個肆無忌憚,原形畢露,實在是難看至極,可老大拉著他接受各方敬酒,譜要擺夠,實在擺脫不掉。
他悄悄拿出手機,點開微信,許輕言那個對話框還是沒新的信息。
“不會是生氣了吧?”梁二爺有些自我懷疑起來。
李槐看了看時間,差不多要出發了,現場已經很混亂,他悄悄溜出門。原本他打算叫白譽去接許輕言,但下雨天擔心姐姐出行安全,還是親自開車過去接人。
半路上,他戴上藍牙耳機,給許輕言打了個電話,那頭響了一下就被接起來。
“姐,我這就過來了,你再等我會。”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姐?”
李槐又槐了兩聲,那頭隻聽得見淅淅瀝瀝的雨聲。
李槐心中立即警覺,看了眼後視鏡,迅速把車靠邊,緊張地問“姐,你在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