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到哪裡,我就要到哪裡,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回去過所謂正常人的生活?除非……”許輕言咬住嘴唇,不甘願地說,“除非你對我沒有感情了。”
梁見空有些無奈,他不是沒想過對她冷酷些,用點手段讓她死心,但到頭來,是他舍不得,讓她有一丁點誤會,他都舍不得。
“唉,你說,我怎麼就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呢,我現在可是梁二爺,跺跺腳,有幾個敢跟我嗆聲的,也就你敢懟我。”
“那不好意思了,梁二爺,我就這麼有恃無恐。”許輕言摟過他的腰,微微笑道。
說不開心是假的,但梁見空知道這並不是長久之計,她不應該跟他活在擔驚受怕之中,可如果她覺得這樣才快樂,他似乎也沒有理由拒絕,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儘全力保她平安。
“好吧,還有那什麼……”梁見空有點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湊近她,用鼻尖點了點她的,“我在十年前就很確定,我愛你。”
梁見空必須要趕回去處理的事。臨彆前,他替她調好暖氣的溫度,用厚厚的被子將她包裹住。
他坐在她的床邊,她躺在床上,握著他的手,神色疲倦,雖然心裡一千萬個不願意,但她知道他不得不離開。
他輕撫她的麵龐,低聲道“我會儘快回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一定不會再錯過。”
“我沒事,隻是,你們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她很擔心他們的處理方式,她實在不想他手上沾上洗不掉的血。
梁見空明白她的擔憂“這件事,大哥不會輕易放過,怕是不會善了。我有分寸,彆擔心。還有一件事……”
“你的事我不會說的,對誰都不會說。”
“老大和三妹,還有小槐都知道我是沈月初。但他們並不清楚我們的事,尤其是三妹,她太偏幫王玦,容易壞事,我沒想到她還是壞了事。”
許輕言把前後一串聯,腦中基本上有了推測“所以,當初李家沒有馬上接納你,李桐找人或者根本不需要人,他直接幫你掩飾,製造了李家有個梁見空,而真正的你去程家做了替身,實際上是李家的臥底,裡應外合,削弱了程家的勢力。“青山焚”那次,程然已經察覺到你的身份,你就將計就計,算計好假死,改頭換麵,也憑著這份投名狀,讓李桐完全信任你。”
他怔了半天,不得不服“我沒什麼好說了,許公主,你還有什麼是不知道的,每次我都聽得心驚膽戰,好像你有上帝視角,什麼都能看透。”
不論多少次,她都能帶給他震撼,她的心思太通透。
許輕言卻說“我都是猜的,也沒有那麼神,隻是用儘了全部的心思去關注一個人,一件事,自然想得就比較多了。”
梁見空低頭親吻她的唇角“現在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醒來了,我就回來了。”
“幫我看看小槐,一定不能讓他有事。”
“放心。”
時間太短,她還有很多話要跟他說,但她心裡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處理,攥著他的手慢慢放開“你也千萬小心。”
梁見空在家周圍留了保護的人,隨即立刻返回本家。
他在的時候還沒感覺,他一走,身體裡那股恐慌不斷上湧,隻要一閉眼,李槐沒有呼吸的那一刻無限循環地出現在她麵前。
許輕言把自己縮成一團,躲進被子,不住地發抖。
畢竟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了她差點死去,還就在她麵前,而那個人還很有可能是她的親生弟弟。
隻要想到這一點,她的頭就要炸開般疼痛,許輕言強迫自己不去想,慢慢的,也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夢裡光怪陸離,毫無章法,一會是少年月初帶著她跑,一會是李槐笑著喊她姐姐,又一會是父親把她鎖在房裡,麵對她的哭喊一言不發……
父親。
許輕言猛然醒了。
“醒了?”
心狂跳,許輕言轉過身,梁見空就在她身後,身上帶著沐浴後的清爽味道,短發上還有點濕,隔著被子抱著她,可能是她醒來的動靜吵到了他,他揉了下眼睛,也跟著醒過來,看上去應該是剛睡下沒多久。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梁見空看了看表“大概一個小時吧。”
許輕言坐起身“現在幾點了?”
“五點,再睡會,還是起來吃點東西?”
她竟睡了這麼長時間。
“起來吧,你呢,要不再睡會?。”
“沒事,我也睡不太著。”
梁見空也跟著起床,看著床尾疊好的衣服,猶豫了下“你的胳膊能行嗎?”
許輕言抱著被子,笑了笑“不行啊,你幫我。”
梁見空覺得自己被調戲了,許公主自從知道他身份後就能耐了。
他拿過一件薄衫,示意她小心胳膊“慢慢來,先右手,輕點,可以……左手,小心,慢一點,好,疼嗎?”
“還好。”
在梁見空的幫助下,許輕言終於把衣服穿好,他幫她把翹起的長發夾到耳後“頭發長了,你以前最長也就是現在這個長度吧。”
許輕言也摸了摸齊肩的長發“最近忙得忘記剪了,不好看是嗎?”
梁見空頓了頓,目光錯過她的麵龐,好像在回憶什麼“我隻是想到高一運動會的時候,你的頭發好像也這麼長,你就把頭發紮起來,然後去參加跳高比賽,我那時就想啊,你這個樣子真好看。”
他的聲音越來越輕,手指穿過她的黑發,輕輕扣在她的腦後,對上她澄淨的眼睛,完全沒辦法忍耐,低頭吻住她。
“那就留著這個長度吧。”她被他含著嘴唇,模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