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死馴靈!
偏頭看了看一旁的林嵩,林旭雙眸之中閃過一抹訝異,那往日在自己麵前總是低垂著頭,默不作聲的家夥,此刻,卻讓得林旭有著這樣一種感覺眼前的麻煩,或許能夠順利解決!
被自己這幾近癡人說夢的猜想震了震,林旭微笑著搖了搖頭,然而嘴上卻是不由自主地吐露道“前陣子到後山,被一頭外出覓食的火狼盯上,在將那畜生解決後,我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現在急需一株寒熏草來調製治療傷口的藥物,剛才在攤販前好不容易遇到一株,錢都給過那個攤販了,墨鴻那小雜碎卻趁我不注意一把將之搶了去,並揚言那是他買的。”
“那攤販呢,誰買的他心裡不是最清楚嗎,為何不讓他出來作證?”林嵩眉頭一皺,道。
“那攤販就是以采藥為生的尋常百姓,怎敢出來得罪墨鴻。他仗著自己的爺爺是墨家的長老,在這庚城肆無忌憚慣了,尋常百姓誰人敢惹!”林旭道。
聞言,林嵩微微點了點頭,略微思考片刻,狡黠的眸子動了動,竟是對著那一旁冷眼看待自己的墨鴻客氣誇讚道“久聞庚城墨家向來輕利重義,與人為善,禮待四方。墨鴻大哥作為其內的一份子,若是說您逆全族之願而為,淨乾些見利忘義,以強淩弱之事,林嵩萬不敢相信。那樣的話,豈是出自名門望族之人所為?與那鄉間野夫又有何異?所以,林嵩相信,墨鴻大哥,定不會乾出那種君子不齒之事,您說呢,墨鴻大哥?”
被林嵩這麼大一頂帽子扣在頭上,一旁的墨鴻臉色頓時陰冷下來。對麵這小子,雖然看起來個頭瘦小,但沒想到,一張厲嘴卻是如此能說,剛才那番話,分明是在逼著自己將剛到手的寒熏草還回去。
這墨鴻從骨子裡就有一股虛榮之心,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若是不把寒熏草還給林旭,倒是顯得他吝嗇小氣。可若是還回去,他內心卻又極度不甘,這好不容易能讓林家修煉天賦第一人的林旭在他麵前碰一鼻子灰的機會,就這樣說沒就沒了。
臉龐上一陣陰晴不定,半晌後,墨鴻方才狠狠地咬了咬牙,輕哼一聲,將寒熏草甩給林嵩,那看待後者的眼神,也是滿布著陰寒,“牙尖嘴利的小子,下次彆讓我碰上你!”
悶悶地轉過身,墨鴻臉色一片鐵青,徑直朝著包圍圈外走去,而看得墨鴻轉身走人,那圍觀的眾人則慌忙讓出一條路來,生怕這在氣頭上的墨家地頭蛇將怒火發泄在自己身上。而在讓路的同時,眾人的目光,卻是不約而同地轉向了那道瘦削身影。這墨鴻一向是不占點便宜絕不罷休,然而今日在這位瘦削身影簡短的幾句話下,不僅一點便宜沒占,還莫名惹了一肚子的火氣,不得不說,這瘦削青年,還是有著幾分能耐。
被眾人這樣看著,林嵩不由地感到渾身不自在,對著一旁也是滿臉詫異的林旭笑笑,便拉起一旁的林霖再次混入到人群之中。
站在一旁的林旭,愣了片刻後,臉上猶自帶著一抹不可置信,隨即加快腳步,趕上了前麵的少男少女。
“你這家夥,平時看起來沉默寡言,沒想到說起話來卻是那般犀利,哈哈,剛才墨鴻的臉,都被你給氣綠了!真他娘解氣!”追上前麵的少年,林旭拍了拍林嵩的肩膀,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看得一旁和煦微笑少年,林旭頓了頓,小臉上漸漸浮起一絲擔心之色,善意提醒道“雖說解氣歸解氣,但以後你還是注意下吧,那家夥向來瑕疵必報,今日得罪於他,這個啞巴虧,他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嗬嗬,得罪他又怎樣,林墨兩家本就算不得多麼友善,因此,我也沒有必要去對那墨鴻示好!”聞言,林嵩一笑道。
微微搖了搖頭,林旭發覺麵前的少年,越發得和以前不一樣,“你這家夥,越來越有膽了!該不會是暗地裡有神秘人在給你撐腰吧。”
憨憨一笑,林嵩保持沉默。
沒有在意林嵩的舉動,對於那話,林旭也隻是隨口一說,他自然是不會想到,在暗中,還真有一位神秘的老者在教導著林嵩修煉。
因為還有其他草藥需要購買,因此在與林嵩林霖寒暄幾句之後,林旭便又再次急急忙忙地鑽進各個商鋪之中。
緊緊挽住林嵩衣袖,霖兒雙眼之中緩緩閃現一抹擔憂之色。雖然林家與墨家同為庚城四大家族,但兩者之間的差距,卻依舊不小。彆的不提,單從雙方的最高戰力這點上,便可窺見一二林家族長林議為二段人元強者,而墨家的族長墨蒯,則在半年之前成功突破四段,晉為五段人元強者而一躍成為庚城第一強者。
一旦一個家族實力強大了,那它旗下的各種產業,也必然要充當領頭羊,以與它強大的實力相稱。
所以,儘管林墨兩家同為庚城四大家族,但墨家無論在商鋪數量,巡街侍衛還是其他方麵,都比林家要多得多。而林霖所擔心之事,則正是此。那墨鴻會吃下這個啞巴虧,完全是自己的虛榮心在作祟而被林嵩用話套住。因此,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甚至說不定,那墨鴻此時已經明白過來自己被林嵩耍了一通,而帶著街上眾多墨家的巡街侍衛再次折返回來了。到時墨鴻若是在這大街之上將自己與林嵩二人團團圍住,那林家的巡街侍衛必定不會冷眼旁觀,那時,這本來極小的一件事情,說不定便會演化成一場血腥的街上群毆。到那時,若是萬一驚動兩族族長,以墨家族長墨蒯那霸道性子,勢必要揪出此次事件的罪魁禍首,那墨鴻以及林旭,皆是族中年輕一輩佼佼者,再加上各自的爺爺在族中握有重權,因此他兩人,倒不會受到太大責難,到那時,恐怕所有的焦點,都會聚在林嵩身上,而以林家族長林議的性子,為了不與墨家鬨得太過僵硬,說不得還真有可能,讓林嵩成為這替罪羊。
一想到林嵩會因此將要受到的種種委屈,林霖那挽著林嵩衣袖的玉手,便不自覺地緊了緊。
瞧得林霖這幅緊張模樣,林嵩不由得笑了笑,一個單純的少女尚且能夠意識到那一點,林嵩自然也是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不過他倒是沒有太多擔心。雖說林議曾反複在族內強調,出門在外低調行事,儘量不要與墨家之人產生衝突,但林嵩相信,真要到了那一步,林議也不見得就如同旁人所想那般示弱自保。而且,聽林議所說,自己的父親與他乃是至交,他斷不可能因為想要息事寧人,而讓林嵩平白無故地出去背黑鍋。再者,就算林議不顧與林堂至交之情而把林嵩交了出去,林嵩也不見得就會悶聲吞了這口苦水,莫要忘了,現在的他,背後可還有著那個極其神秘的程賢給他撐腰呢!
不過雖說如此,林嵩一番思量之後,還是不自覺地加快了一點腳步,雖然現在他不懼墨鴻那小畜生,不過若是待會真的被他圍住,那自然少不了一番折騰。
領著霖兒沿著街邊快步走著,轉過街道拐角處,隻見那墨鴻正帶領著一群人站在林嵩麵前不遠處,那看待林嵩的眼神,猶如貓戲老鼠一般。見狀,林嵩內心一懍,旋即緊握住霖兒的手調轉頭來,卻發現身後,一群身穿墨家侍衛服飾的人也是一臉凶相地朝自己走來。
內心大喊一聲不妙,林嵩深吸一口氣,與此同時,一縷夾雜著意念的元神,悄然傳入到腰間的鎖緣笛中“老師,您再不來,我可就要被人活活打死了!”
話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蒼老之聲,便是突兀地在林嵩心中響起“這點小事,自己擺平好了,再說了,打不過,你不會跑啊。為師不是將疾風步傳授於你了麼,現在正好來試試它的實用性。”
“逃跑?那多沒麵子!”聞言,林嵩小臉一抽,隨即在心裡說道。
“你那點麵子能當個屁用!對方那小崽子可是實實在在的三段普元,現在的你想要勝了他,絕壁沒戲。好了,那家夥朝你走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聽得程賢那略帶一絲戲謔的聲音,林嵩猛然回頭,卻是看到那原本站在不遠處的墨鴻,此刻正滿臉陰狠地朝著自己走來,而其手上所拿的鐵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刺眼的光澤。
微微咽了口吐沫,林嵩臉上陪著笑,對著那步步走近的墨鴻諂媚道“那個,墨鴻大哥,有話好好說嘛,大家都是文明人,拿根鐵棍晃來晃去可與您的氣質不符。”
話音剛落,一道蒼老的無奈之聲便在其心底響起“好賤!”
無暇理會這不願幫忙的老頭,林嵩臉上依舊陪著笑“墨鴻大哥,凡事都可以商量,你要是實在想要那株寒熏草,我這就去給您再弄一株來。”
聞言,那步步逼近的墨鴻卻是大手一揮“少跟老子在這耍嘴皮子,小雜種,竟敢把你爺爺當猴耍!給我剁了這貨!”
語罷,墨鴻將手上的鐵棍揚了揚,與此同時,那站在其身後的十幾位林家巡街侍衛也是各自亮出了手上的鐵棍,然後齊刷刷的朝著林嵩所站的地方掄去。
“啊!”,隨著幾聲慘叫的響起,墨鴻剛要冷笑出聲,卻是驚愕地發現,那此刻躺在地上慘叫的,竟全是剛剛站在自己對麵的幾位弟兄,而林嵩,卻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圓圈之外的十幾丈開外,並且更讓墨鴻惱火的是,前者此刻正對著自己扮著鬼臉,而之後,一句及其挑釁的話,便是在墨鴻麵龐扭曲之中,從林嵩嘴中蹦了出來“小畜生,連你爺爺都要打!來啊,爺爺在這呢!”
聽得林嵩這滿嘴的葷話,墨鴻的嘴角狠狠扯了扯,大手一揮“小雜種,爺爺今天不打廢你,誓不為人!”
“給我追上那雜種,往死裡打!”
聽得墨鴻所說,那一乾墨家侍衛愣了愣,隨即個個麵帶凶相地朝著林嵩二人追去。頓時,一幕瘋狂的追殺,悄然在街頭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