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我早就寵冠六宮了!
她將心一橫,把眸底的深恨修飾起來,而後便出屋朝著門邊去了。
小桃坐在門邊,見了洛長安出來了,便說道“慕容玨和宋盼煙恩愛的緊,形影不離的。人家就是命好。我爹我娘一個忙後廚買菜,一個忙洗衣閣洗衣,常年像牛一樣奔波勞碌,我們一家都是奴才,就沒這好命。”
他二人的好命是建立在我洛長安滿門的不幸之上的!
洛長安將手攥緊,走到了門邊,宋盼煙在門口立著,手裡提著早上洛長安用來裝雪水的那個銅壺,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傲色,爹爹是宰相,夫君是官居二品的大官,怎能不傲。
而我洛長安如喪家之犬。
內心好恨啊!恨不得立刻將宋盼煙臉上的虛偽麵具擊碎!恨不得將他們剁碎將肉糜喂狗!
“奴婢見過慕容大人,見過慕容夫人。”洛長安略略施禮。
慕容玨心裡猛地一動,闊彆幾日,洛長安的身段教上次更加的婀娜,那不盈一握的腰肢更細了,該有的地方卻更加豐腴了,讓人莫名升起憐惜,“姐姐免禮。”
宋盼煙連忙握住洛長安的手,將她扶起來,“長安,不必行此禮。今兒我在玉流宮娘娘那邊賞花吃茶,可是聽桂嬤嬤說了,你原來是梅姑姑的副手。那日在宮道,我碰巧和劉繡一路,劉繡與姐姐你鬨得不愉快,實際上我這心裡彆提多難受,看著姐姐受苦,我我夜裡睡覺都不安穩。”
說著,宋盼煙便拿著手帕擦拭著自己的眼睛,落了幾滴眼淚,一邊拿眼睛打量著洛長安的神色。
洛長安靜靜的看著宋盼煙,若非知道此人虛偽,她可真要相信她是真的於心不忍,這幾滴鱷魚的眼淚,當真教洛長安從心底裡憤怒和唾棄,“慕容夫人不必多慮,我是奴才,劉繡是主子,主子教訓奴才是應該的,何況帝君也發了話處罰了奴婢了。”
宋盼煙連忙說道“長安莫要如此說,帝君雖罰你,但也肯定了你實際言之有理。梅姑姑和你都是可以向帝君彙報工作的人,那日之事望你務必不要往心裡去。我與劉繡沒有任何交情,隻是在路上遇見了。我夫君和劉繡的父親劉尚書也並無交情。若是帝君問起,望長安姑娘可以點明這一點。”
洛長安明白過來,微微笑著,“如今繡球宮被封查,宮裡都傳恐怕是要失勢,自然慕容大人夫婦是需要明哲保身。你放心,我倒不是那種喜愛打小報告的小人,必不會去誣陷你們夫婦和劉繡親好一事。再有,帝君素來秉公辦事,是不會因著一件小事便聯想這麼多的。我們雖然有時被帝君問話,但不該說的,我們一字不會提的。”
洛長安初次嘗到了權力的便利,手握權力,旁人自會找上門來。
宋盼煙憂慮重重,“帝君自然不會。但是小心駛得萬年船。長安姐姐,我這裡有一盒上好的胭脂水粉,擦上去之後自然端莊,竟瞧不出擦了粉,就如天生那般。正適合你的氣質。諾,送給你。”
說著,便將一個做工考究的盒子塞到了洛長安的手裡。
洛長安將盒子推了回去,“我被罰禁足三月,眼下仍在抄錄宮規,宮規第八條第二點便明文規定,不得私收夾帶。慕容夫人不要教我為難。我剛當差從三品的女官,便膽敢伸了這手,教人瞧見了,去告發了我,如何使得。”
宋盼煙有意拉攏,“長安,這不過是咱姐妹之間一點心意,和私收夾帶沒有關係。”
洛長安和宋盼煙推搡了幾回,終於將這胭脂水粉收了下來,“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以後慕容夫人有事儘可來問我。我力所能及的,必然幫著你,既然你說是姐妹,我必不會加害我的姐妹啊。”
宋盼煙開心極了,心想這長安倒是個聰明的人,她一向喜歡來宮裡走動,和各宮的主子丫鬟都保持著比較好的關係,父親是宰相,本來就是權勢熏天,而她也是四處打點,希望自己的丈夫也可以再進一步,所以任何對她和她丈夫不利的,她都需要去防微杜漸、鏟除禍根。
洛長安挑眉,“慕容夫人來是為了何事?”
宋盼煙哦的一聲,隨即拍了下自己的額心,笑道“我與長安姐姐有緣,隻顧著說體己話,竟然忘了正事。這銅壺我順道給送了回來了。省得玉流宮的人再跑一趟,天兒怪冷的。”
洛長安將銅壺接過來,“勞煩了。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長安告辭了。”
“好,好。沒有旁的事了。”宋盼煙陪著笑,“代我問梅姑姑好,下次我來再帶我府裡的芙蓉糕她嘗嘗。”
洛長安心內冷笑,再大的官,在帝君的奴才麵前也是一副巴結的醜相。
洛長安對著慕容玨微微一俯身,目光裡儘是幽怨和控訴,這神情是她有意做出來的,她太了解慕容玨的為人了,敏感如他,決計可以收到這眼神的含義,同時,她有意將慕容玨送給她的玉佩帶子從頸項漏了一截出來。
慕容玨緊了緊手,心中猛地一動,我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她貼身戴著,我的玉佩每日每夜都貼著她心口柔嫩的肌膚。
洛長安隨即轉了身,進到院內,但是她行走的比較緩慢,她篤定,慕容玨必然去而複返,她要等著他,瞞著宋盼煙,暗度陳倉。
宋盼煙和慕容玨也往宮門走去,宋盼煙鄙夷道“哼,那個洛長安說到底就是個奴才,我不過送給她一盒胭脂水粉,她就恨不得巴結著我,你瞧她怎麼說的,有什麼事讓我儘管吩咐。那兩個眼珠子都快掉在那盒胭脂水粉上去了。真是沒見過世麵。若不是因為怕她嘴賤在帝君麵前亂說話,教帝君以為咱們和劉繡走得近,累及咱們,我會去和一個奴才套近乎稱姐道妹,有失我的身份!海胤、夜鷹、梅姑姑這幾個帝君的親信,倒是要多走動才是呢。”
“行了行了。”慕容玨擰眉,“小心隔牆有耳,有事回家再說。你也不挑挑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