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撓頸項與腳底心?”
“對。”
帝千傲輕輕一咳,將皇後牽了手腕,“朕試試。”
洛長安對他甜甜的笑。
梅姑姑到了殿外,便與海胤一起立在廊下說話,悄悄道“我才出來,見他拿羽毛撓皇後頸子呢,許是還要撓腳底心。”
海胤望著梅官,鼻尖一酸,隻說“還是與你一起當值比較好,有個說話的,你知道對空氣說話總是寂寞的。”
梅姑姑笑言,“一天見不知幾遍。這感慨倒不應景了。”
海胤頷首,“嗯。是啊。一天不知見幾遍。我怎生覺得隔著今生來世。”
梅姑姑用手肘頂了頂海胤,“我們那位似開竅了,我一勸,她就聽。還說今兒夜裡就生寶寶呢。”
“嗯,我看得生一雙龍鳳。”海胤輕聲說著。
梅姑姑特彆的開心,“我盼著長安好,我終於盼到了。”
海胤睇著她,輕喚道“梅官。”
“嗯?”
“梅官啊。”
“怎麼了?”
“梅官。”海胤又喚她。
“在呢。”
“梅官。”
梅姑姑輕笑,“今兒從司良,到小桃,到長安,再到你,都不大對。”
海胤又喚她“梅官。”
梅姑姑見老海語有哽咽,反而有耐心了,隻說“是是是。在呢。”
南下的水路走了三個月,在三四月裡到了新都附近的時江渡。
帝君與長安下了棋,因那邊艦船上有地方官安排的了宴請,他於是便去赴宴了。
梅姑姑開懷不已,對長安道“是了,就這樣與帝君和和美美的不好麼。終日盼著你二人和美,終於盼著了,我就是此時背過氣去,也沒有遺憾了。”
“彆亂說!”洛長安連忙將梅姑姑的嘴巴掩住,而後偎依在梅姑姑的肩膀上,“梅姑姑,這七八年多虧你陪著我,就如我親姑姑似的。”
梅姑姑寵愛地笑了笑,從衣袖裡拿出一個棉圍巾,開玩笑似的掛在了洛長安的頸項上,“原織來給你禦寒的,這下好了,遷都過來,南方天氣好似是仲夏。三四月裡已經這般熱了。”
洛長安倏地笑了,拉著這棉圍巾道,“可以捂痱子玩啊。”
梅姑姑也笑了,“皮猴。”
洛長安紅著眼睛道“你你喚我什麼?”
“皮猴。”
“梅姑姑。”洛長安心中一緊,眼中就有淚意了,“梅姑姑。”
呼的一聲,窗子被強勁的風吹得大開。
洛長安的發絲被吹得淩亂不已。
有艘民船不知何故,教油燈燃著了,風勢急,火一下子就朝著這邊吹過來了。
梅姑姑大驚失色,“外麵失火了,快些出畫舫去。”
洛長安見火情危急,便疾聲道“嗯,你隨我一起,速速出去。”
司良此時推門進來,沉聲道“前麵有火情,女主子隨我這邊撤出畫舫。”
洛長安見是司良,便放下心來,隨他往外走。
梅姑姑記起帝君買給長安的那個血絲鐲,隨著長安走了幾步,便又折身回去,眼見大火已經到了畫舫了。
洛長安見梅姑姑的身影在濃煙裡看不見了,她驚聲道“梅姑姑,梅姑姑,你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