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零後的夢想!
家裡,因為修成都到重慶的路,山被推平,路也改了道。[燃文書庫][][774][buy][]房子被占也已經確定,現在隻等著賠付。賠款有十七八萬,在城裡買房子錢又不夠,就決定在當地重新修一棟。地點就選在了房子旁邊,離大路也隻有十來米,以後路修好,很方便。
因為過年,新房子隻打了地基就停工了。向珍情站在地基前,觀察地基質量,可一聽到有車的聲音,就會轉過頭,看看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回來了。天色已經越來越暗,殘陽已然就要落下,向珍情開始擔心起來,曉波在路上怎麼了,還沒到。正在這時,轟轟的摩托車聲傳來,向珍情急忙轉頭看去。
摩托車在路邊停下,一個消瘦的身影下車,向珍情一眼就認了出來,這人正是自己的兒子,曉波。路邊離她那裡隻有十來米,水曉波給了摩的錢,怔怔的看了看向珍情,他好想跑過去,撲到她懷裡,對媽媽說,兒子好累!然後在懷裡任性、痛快的哭一回…………
可當他看到,向珍情濕潤的眼神,皺起的皺紋,微黃的臉龐在殘陽的照射下越顯老太時,水曉波突然發現,自己的媽媽老了,深吸了一口氣,使勁眨了眨眼睛,把泛起的濕潤擰乾。向珍情看著消瘦的兒子,心中的虧欠更深。要不是自己,他不會像這樣,都自己害的。水曉波走到向珍情麵前,輕聲叫了一聲,“媽!”“嗯!”向珍情怔了怔,疑聲道“這麼晚才到,是不是堵車了?”
“嗯。”水曉波點了點頭,問道“房子修這麼近,人家讓修嗎?”“不曉得。”向珍情淡然說道“修的時候也沒人說,應該是可以。”水曉波微微一笑。向珍情道“走,就等你回來吃飯了。”“哦,妹妹呢?”“她,一天就隻知道抱著手機玩。”“嗬嗬!”“說都說不聽,還……
母子兩邊說著邊往家裡走。飯桌上,楊平依舊改不了他了不起的樣子,給水曉波說他如何厲害。“曉波,我跟你說,現在房子也被占了,以後我們這裡發展好的很,像蕭燕那種女的,想說好多有好多。”水曉波神色一凝,看了他一眼。楊平繼續道“我跟你說,現在我一個月六千塊,還有以前那個老板,叫我給他當保鏢拿年薪,我都沒答應他。你說下我這個幺爸厲害吧?”
“嗯,厲害。”水曉波淡淡應了一聲,好奇的問道“他為什麼要找你當保鏢啊?”看楊平的乾瘦的身材和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水曉波想不出怎麼就和保鏢聯係上的。楊平哈哈一笑,傲然說道“我聰明啊!他看的起我。社會上的東西我熟,我看你也彆在火鍋店裡乾經理了,才兩三千一個月,
我一個月就是你的兩倍。還不如回來跟著我乾,要是我們兩個一起乾,一年找個幾十萬沒得問題。”“婚都沒接,跟著你乾。”向珍情哼道“要跟著你乾,也要把婚結了再說。”水曉波歎了口氣,沒有說話。他沒人看不起坐過牢的人,但也沒覺得那是件可以值得炫耀的事,而且還有人特意找這種人工作,實在想不通。更是沒有說過自己是經理的話。真想問問,這個世界是怎麼了???
楊平悠然說道“曉波,蕭燕那種女的就不要想了。我找人給你介紹一個,比她更漂亮的。”向珍情瞥了他一眼,斥聲道“你就不要說了,他那麼喜歡蕭燕,你在麵前提她。你沒看他都瘦了啊。”她沒聽水曉波說過什麼,但母親有時候不需要聽孩子說什麼,也能感覺到孩子的悲傷。
“有什麼嘛,不就個女人嗎。到處都是,攤開手心就能捏一個。”楊平彆了彆嘴,毫不在意。“你吃飯不說話不行啊?”向珍情瞪了他一眼。楊平撇了他一眼,歎了口氣,沒再說話。飯桌靜了下來,從開始到結束,一向愛鬨的水曉玉,一句話都沒說,就在那裡靜靜地吃飯。
說來不知道該說是可笑,還是諷刺。蕭燕因為媽媽不同意,所以和水曉波分了。而水曉玉,也是因為媽媽不同意,和詹強分了。當水曉波聽到時,笑了笑。真好!孝順本就該排在第一位,不是嗎?是也不是,水曉波和蕭燕是因為現實,而水曉玉和詹強,是因為人品。失之毫厘差之千裡,也許就是這個意思。
躺在家裡的床上就是好,能感受到一股家的溫暖。任窗外冷風吹,我在被窩暖暖的,幸福的!可這幸福似乎來的有些快,還沒感受到就被打散。早上,向珍情在洗衣服,楊平走了過來,問道“曉波呢?”向珍情淡然道“還在睡。”“還在睡!”楊平突然提高嗓門,振聲吼道“現在都幾點了,還在睡,那裡來那麼多覺睡不完。我要是上班,都做了幾個小時了。”
“你小聲點。”向珍情看了眼水曉波的房間,輕聲說道“他在店裡麵每天都是十點上班,那裡會起來這麼早。”“你就慣著他,話又不怎麼說,一天隻曉得睡覺,我看他以後怎麼辦。”楊平哼了口氣,朝門外走去。向珍情歎了口氣,站起身來。
水曉波還在夢鄉,突然渾身一顫,坐了起來。呆呆的神情,怔怔的聽著……突然,慘然笑了一聲。恍然明白了,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麼這些年,寧願在外流浪,都不想回家,因為這這裡根本就不是家,或者說,在他離開龍頭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家了。
不是因為楊平叫他起床,而是他的語氣,根本就不像是在親人起床,更像是自己起來了,看不慣彆人睡覺,一種……。一種……水曉波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就是很難受。難受而憤怒,真想一下衝出去,吼兩聲,我睡覺怎麼了,我在家還不能多睡會兒嗎。在外麵已經夠累了,回到家還不能等到片刻的安靜。
可水曉波敢嗎?他不敢!這不是在外麵,在外麵他不喜歡,連工資都不要就是不做。可在這裡不行,要是去了隻能讓事情更激化,隻能忍著!水曉波笑了,笑的比哭更讓人看著難受,不過他又很高興,高興蕭燕沒有選擇他,自己根本就不配她,跟誰都不配!!!
這時有腳步聲臨近,水曉波急忙躺下。向珍情走了進來,水曉波裝作被人打擾而醒,轉過頭,看著向珍情。向珍情怔然一笑,坐到了床邊,柔聲說道“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他都起來,快起來。”說完,她自己都想問,這就是自己給孩子的家嗎?連睡覺都睡不好。
“嗯。”水曉波微微一笑。聽到向珍情前半句話時,水曉波很想撒嬌,可聽到後半句時,那種無奈,瞬間讓他心如刀絞,真不知道媽媽跟楊平近十年的時間,是怎麼過來的。向珍情怔怔的看了看水曉波,起身走了出去。她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水曉波在床上靜靜地趟了一會,然後穿衣褲,起床。
過年了,水曉波特意從店裡買回來兩包火鍋料,大家在一起吃火鍋。隻是再怎麼吃,水曉波依舊感受不到家的感覺,有時真的連在外打工都不如,說話都小心翼翼地,生怕一根筋的楊平擰起來,一發不可收拾。當然,水曉波在家是很少說話,可以說幾乎就不說話。
家家張燈結彩,煙花燦爛,喜氣連連。看著炫麗的煙火,照亮了漆黑的夜空。看著推平的上坡,以後發展紅火的道路。水曉波卻開心不起來,也感受不到一絲節日的喜氣。他不想說,但找到了一種發泄,一種釋放的方式。“任山被推平,房被拆。任煙花璀璨,任喜氣連連。我獨自憂傷,就是開心不起來。”
這就是水曉波發表的心情,襯托他現在的心情。很快就有朋友來關心,你怎麼了?在那裡?等等。水曉波看後,很開心,雖然朋友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但有這份關心就夠了。很不巧,水曉玉也看到了他的心情,立刻就去跟向珍情說了。
向珍情帶著濃濃的憂傷,勸導和安慰。水曉波就想那樣發表一下,沒想會是這樣的接過,隨即便刪掉了心情。不是想到水曉玉和自己一樣剛分手,真想罵她一頓,你看就看吧,還說,說也沒關係,跟自己說不好嗎,偏偏跟媽說,害的媽媽傷心不已。唉!
過了兩天,村裡有個人娶媳婦。是個三十歲的,取一個十九的女的,長的挺不錯。水曉波也去了,還遇到了楊木。兩人好久沒見,聊了聊。楊木從海蜀卒回來後,就跟著他爸爸打樁,還在市裡麵給他買了套房子,準備給你結婚。水曉波聽後,隻是微微一笑,心裡一片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