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八零後的夢想!
一天過去,第二天一早,水實國和水曉波坐車回到宜賓,然後轉車至長寧,在長寧買了些菜,然後坐車回到了龍頭,回到了家。[燃文書庫][][774][buy][]
村裡景色依舊,和水曉波去年回來時一樣,一個個熟悉得叫不出名字的人,在遺忘的記憶中蘇醒,一棟棟新房,在平地豎立而起,蜿蜒而幽長的道路看不到儘頭。
人沒變,路沒變,小山坡也沒有變,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那麼的陌生。水實國和水曉波提著東西,正往小山坡上走,這時從山坡上正下來一個小男孩,十歲左右,膚色黑黝,漆黑的眼睛透著懵懂和稚嫩。
小男孩向下走,水實國往上,正好看到他,隨即叫住了他。小男孩一怔,看了水實國一眼,叫道“五爹!”說著,目光看向後麵的水曉波,嘴巴動了動,還是沒好意思開口。
“叫人啊,不認識啊?”聽聞水實國的話,男孩頗不好意思的叫了一聲“哥哥。”“恩。”水曉波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這小男孩不是彆人,正是水曉波的弟弟,水川。彆看他小,他可是很膽量的,姐姐水研去三娘家玩去了,他就一個人在家住,一棟孤零零地房子就他一個人,而且奶奶就是在家裡去世的,而且隔壁就是墳墓,想著就有些慎人。
可水川一個小男孩在家卻不怕,讓人感慨,窮人的孩子成熟早,有時也是被逼的。“你要去哪裡啊?”水實國問道。水川沒有說話,跟在後麵往回走。他在家呆著無聊,正想出去玩就碰到了水實國回來。
上到小山坡,一棟兩層房子孤零零豎立在竹林旁,倒塌一半的圍牆依舊倒塌著,二樓貼的瓷磚雪亮,一樓的粉刷的白灰早已脫落變色,紅色的窗架變成了褐色,看不到原來的鮮紅,幾扇窗戶不知何時沒有了玻璃,加上長久沒有打掃、沒有居住,灰塵為它披上了一層新衣,但依舊掩蓋不了冰冷地寂寞和孤獨,
打開門,牆上那幾句詩醒目的吸引人,“屋漏偏逢連夜雨,柳暗花明又一村。”,在另一麵牆上,水曉波記得那是貼水曉玉獎狀地方,而現在,獎狀沒有,隻剩下脫落後的印記。水曉波還記得自己好像也得過一張獎狀,現在卻影子都看不到了。
在正中間的牆上,掛著一張黑白照片,那是奶奶的照片。水曉波凝視一遍,長出口氣,一股帶著冰冷的溫暖隨著呼吸進入心裡,但卻不知道究竟是溫暖還是冰冷?
把行李放好,找了件舊衣服,水實國,水曉波,水川,三人開始打掃。過年也要像個過年的樣子,把家裡簡單的打掃一下。
水曉波在找衣服穿時,偶然間翻到了讀書時的校服,雖然衣服褪去了顏色,卻把那段歡樂的時光慢慢鮮明起來。那時是那樣的快樂,那樣的簡單,那樣的美,那樣的讓人醉。
小時候幸福挺簡單,長大了簡單挺幸福,隻是那樣的簡單卻是永遠的回不去,永遠的留在記憶深處。或許就是那樣,美好時不在意,在意時不美好,美好隻能在那回不去,隻有回不去才美好。那樣,簡單!
簡單的打掃了一樓和院壩周圍,打掃完一下就覺得整潔、敞亮了許多,心裡也舒服了許多。由於沒有電視,晚飯後,臉,腳洗後就睡了。
水實國和水川一起睡,水曉波還是睡他自己原來的房間。以前樓頂漏水,水會浸下來,後來水實國弄好了,但被浸濕地牆麵,白灰脫落後留下的瘡痍,依舊停留在那個季節。
在牆角,堆著些許雜物,厚厚地塵埃告訴著來人,它在這裡已有許久歲月,也告訴來人,他離開的時間。稍抬頭,是一個蜘蛛網,難以忍受一個人的孤獨,冷清和死一樣的孤寂,丟下了它用心編織的家,不知何時逃離了。
村裡都睡得早,向窗外看看,一望無亮,漆黑而幽深。長噓口氣,水曉波走到床旁的櫃子前,櫃子的油漆顏色不再像當年一樣鮮紅,鉛華成沉沉地暗褐色,上麵的灰塵滿目,觸之留痕。
吸口氣,水曉波打開了櫃子上的箱子,裡麵散落幾比較新的幾本書,恍然,水曉波想起自己讀書好像沒帶過幾本書到學校,書都跟新的一樣。咦!那是……水曉波伸手拉了出來,凝視一看,嗬嗬笑了。
原來是入團申請書,記得當時申請入團的時候自己交上去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又給退了回來。翻開,嗬嗬!水曉波又笑了,搖頭暗歎,這是我寫的字嗎,這麼醜,嗬嗬……
晚上,窗戶一陣嘶嘶地聲音,驚醒了水曉波,伴隨嘶嘶地聲音,房子也在顫抖。不會是地震吧,水曉波起身看著窗戶。的確是地震,不過時間不長,隻有短短幾秒鐘,很快就過去了。開始還緊張,停下後,水曉波有些失落,怎麼就震大一點,讓自己可以早點得到那永久的安靜。
第二天,水實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水曉波起來就沒見到人,問水川也不知道。水曉波也沒管,洗漱之後,和水川各煮了碗麵吃。
吃過飯,水川出去玩去了,水曉波沒有出去,就算出去也不知道去那裡。先給水實國打電話,問他在那裡,什麼時候回來。
水實國去了長寧彆人給他介紹的對象那裡,至於回來嘛,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回來的。掛了電話,水曉波在家裡轉悠,在模糊的記憶中找熟悉的記憶。
在櫃子裡翻來翻去,不知道自己要找什麼,還是閒的無聊沒事找事做。翻來翻去,除了書就是本子,再無其他。本子厚厚地的一摞,靜靜地在櫃子裡待著,被水曉波硬拿出來,上麵連名字都沒寫,訂書針早已生鏽,告訴著他,那,早已是過去,早已回不去……
翻開本子,全是空白,再看一本,還是空白,再找找,依舊是空白。一本一本的空白,證明了當時水曉波的確不是一個愛學習好的學生。
微微一笑,放下本子,在雜亂的抽屜裡又翻了翻,突然,水曉波雙眼定在了一疊夾在書裡的紙張。莫名的心裡震動,記憶雖模糊,但卻似乎知道那是什麼,想去翻開,卻又害怕,害怕卻又想去翻開,心糾結、難受起來。
久久,水曉波深吸了口氣,還是向那薄薄地紙片伸出了手,他吐氣時聲音都有些顫抖,連帶著碰到紙片的手都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紙片很薄,卻有厚厚地一疊,每張上麵都寫滿了文字,字體不好看,可以說東倒西歪。但就這東倒西歪的字,每一筆,每一劃,都深深地刺進水曉波心裡。
簡單的稱呼,簡單的文字,直白而直接,灼熱而稚嫩、可愛,純真的告白,喜歡你!我愛你!不參雜任何其他,喜歡就是喜歡,愛你就是愛你,那麼的純白,那麼的珍貴,那麼的痛,那麼的幸福!
半張沒看完,不敢再看,看不下,受不了。水曉波濕潤了眼眶,呼吸哽在了胸口,好難受,好痛,卻又好幸福。每張的最後,署名隻有兩個字,李霞!還有那當時令人害羞的單詞,iloveyou
多麼熟悉的名字,多麼熟悉的人,多麼珍貴,多麼幸福,多麼痛的話語。為什麼?為什麼要翻到這些,為什麼要想起她,為什麼有這麼的情書,為什麼我的人生要如此,為什麼???
不敢看下去,哪怕再看一頁,一張,一行,一個字。輕輕地放回原位,輕輕地關上書,把它放到下麵,用書把它遮蓋,輕輕地關上抽屜,轉身,離開。
站在圍牆前,水曉波仰望天空,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難受,怕,悲哀,太多的感受在眼裡轉動,把湧出的淚吸乾,很快,淚水在眼裡消失,沒人知道,在這雙眼下,有過什麼,經曆過多少,愛恨情仇在漆黑的眼目裡深藏。
吸了吸鼻,視線放平,青山綠水倒映眼中。記得,曾幾何時同學們在河邊野炊,曾幾何時我們在河邊洗澡,曾幾何時,我們去那個家裡喝畢業酒。哦,對了。那竹林處就是趙英家,記得,還記得,記得…………
記得太多,隻能是記得,不知她現在結婚沒有?不知道她現在在乾嘛?不知道…………
有些事你不想去想,不想去記,卻偏偏出現在眼前,清晰在視線,逃不掉,甩不掉。越掙紮越痛,越痛越是掙紮,痛如刀絞,苦不堪言。
為何?如此?何須?如此?眼前的景色早已不在眼前,閉上眼,深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深深出一口氣,景色還是景色,它沒變,你也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