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洲白記得,金香雅最喜歡玩的就是煙花。
小時候,每逢過年,金家就要買很多很多煙花。
金香雅自己不敢放煙花,總是等他去金家時,留他過夜,然後天黑的時候,拉著他在庭院放煙花。
冬天冷的時候,他就將金香雅抱在懷裡,讓她的手伸進自己的頸窩,給金香雅暖手。
那時候的他,真的幸福。
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數著手指頭計算,還有多少天能見到金香雅。
他以為這樣的生活會持續一輩子,畢竟,他和金香雅的婚姻,是長輩在他們還沒出生時就擬定好了,隻等他們成年,就舉行婚禮。
可誰也沒想到,隻不過是一個畢業旅遊,金香雅就失蹤了。
而金家兩口子,則意外車禍身亡,一夕之間,金家就散了。
煙花過後,江麵又出現無人機表演。
看著白色的玫瑰花燈光在空中閃爍,俞洲白微笑著想,這是哪位土豪在求婚,能跟喜歡的人求婚,真幸福呢。
他仿若也被這幸福的氛圍感染了,不由自主的露出微笑。
就在這時,無人機排出六個大字金香雅,我愛你。
俞洲白一下子呆住了,他站起來,趴在窗戶上往外看。
對麵的大廈映入眼簾,全是‘金香雅,我愛你’六個大字。
整個江灘,被這六個大字環繞。
金香雅,金香雅,金香雅。
俞洲白念叨著這個名字,從餐廳衝了出去。
“喂,你去哪裡?”秦桑見俞洲白突然發瘋的往外跑,站起來喊了一聲。
她開始搞不清楚俞洲白為什麼發瘋,直到看到窗外,看到金香雅的名字,在空中,在大麵的大廈,在整個江灘閃爍。
她像被人抽走了魂魄一樣,砰的一聲,跌坐回椅子上。
她憤恨的想,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一定是遇到同名同姓的人了,這個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金香雅。
她認識那個金香雅,有著三個拖油瓶,更是跌入社會底層,不可能認識有錢人,更不可能被有錢人追求。
一定是搞錯了。
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人。
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金香雅,她想要踩在腳底下的金香雅。
俞洲白呢?!
秦桑抬頭,想到剛才俞洲白匆匆的跑出去,她趕緊跟著追出去。
她絕對不允許俞洲白和金香雅見麵。
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奪走俞洲白。
金香雅在哪裡,其實這個很好猜,有能力搞這麼大動靜表白的人,一定財力不菲。
俞洲白和秦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包了頂樓餐廳的人。
兩人全都朝著頂樓跑。
秦桑踩著高跟鞋跑,很快就在頂樓的樓梯口追上了俞洲白。
“俞哥哥”,秦桑大喊。
俞洲白像是沒聽到她的叫喚,頭都沒回,仍然往前跑。
秦桑急了,慘叫一聲,跪在地上,大哭,“俞哥哥,你不能這樣,你連你的寶寶都不要了嗎?”
這一聲,俞洲白聽到了。
他臉色瞬間慘白,僵硬在原地。
他想到的,不是跌倒的秦桑,不是心痛秦桑和秦桑肚子的裡的孩子,而是,他如今已經和秦桑在一起了,還和秦桑有了孩子。
就算站在金香雅的麵前,他又能怎樣?
他能不管秦桑肚子裡孩子,毫無負擔的跟金香雅在一起嗎?
若是他這樣做,金香雅會看不起他,他也會看不起自己。
恍然發現,自己已經失去追求金香雅的資格。
瞬間,俞洲白頹廢了下來。
從沒哭過的他,眼淚竟然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他心口在撕裂般的疼痛。
理智在他逼他放棄,他不能拋棄自己的人格而去愛一個人。
可感性上,他真的好想好想見一見金香雅。
……
“俞哥哥,我肚子好痛”,秦桑哭著叫喊。
秦桑恐懼極了。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賭俞洲白的人品。
在這一點上,她看得明白,把握得也很準,所以,她一直在贏,一直將俞洲白牢牢的控製在手裡。
就算俞洲白不喜歡她,甚至厭惡她,但這又怎麼樣,俞洲白的人品,決定了他不可能不負責任,不可能拋棄她,辜負她,除非哪一天她主動放手,隻要她糾纏不清,隻要她以死相逼,俞洲白都不可能離開她。
這一點,她拿捏的很準。
如她所料,俞洲白回頭了。
雖然俞洲白看起來很難過,雖然他看起來快要崩潰得撐不住了,但他還是回頭了,走到秦桑的麵前,問道;“哪裡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俞哥哥,我就知道你會選擇我,你是愛我的,我知道”,秦桑抱著俞洲白哭,心中為自己又贏了金香雅一回而得意。
俞洲白沒有說話,攔腰將秦桑抱起,麵無表情的往地下車庫走。
他如今,心如死灰,麻木不仁。
活著,就隻是活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