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哥哥”,金香雅又喊了一聲。
俞洲白眼裡,有浮光閃爍,他咧嘴笑了笑,走到金香雅的麵前,低頭細細的打量金香雅,說“金香雅,你長大了。”
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所以,成長了。
可是,他一點也不想讓他喜歡的女孩吃苦。
從前,金香雅受點委屈,他都心痛得要命。
現在,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也不知道金香雅吃了多少苦,才讓她的眼睛,變得如此的沉靜。
以前的金香雅,是棱角分明的原石,可以折射出各種漂亮的光芒。現在的金香雅,是被苦難雕琢出來的玉器,圓潤,包容,美麗。
同樣都很漂亮,可俞洲白更喜歡原石,因為,那是他一直想守護著原石,不需要苦難雕琢的原石。
“你也長大了”,金香雅再也忍不住了,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五年了,俞洲白由一個陽光美少年,變成了一個憂鬱青年。
不用俞洲白說,從俞洲白的眼睛裡,金香雅就已經猜出來,是什麼讓俞洲白變得如此痛苦。
“不要哭”,俞洲白心痛的給金香雅擦眼淚,安慰道;“你活著,就很好了。”
金香雅再也忍不住,撲在俞洲白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她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
抱著俞洲白,就像抱著她的父母,抱著她最親近最愛的人,將自己所有的傷痛都袒露出來,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不需要再假裝堅強,隻要放縱就好。
俞洲白回抱住金香雅,將金香雅擁在懷裡,微微閉上眼睛。
失而複得的幸福感,讓他的陰鬱的世界一瞬間明亮了。
兩人抱著哭了很久很久,久到金香雅的腳都麻了,才從俞洲白的懷抱裡抬起頭,抹著眼淚跟俞洲白說;“眼睛是不是腫了?是不是很醜?”
小的時候,每次金香雅哭鬨完,都擔心自己變醜,她會拉著俞洲白,逼他說,她是最漂亮的。
俞洲白溫柔的看著金香雅,笑著道;“腫了,但不醜。”
“你變了”,金香雅笑著道;“你以前都騙我,說沒有腫。”
然後會哄她,說;“沒關係,不管變成什麼樣子,都是他的香雅,在他眼裡,都是最漂亮的。”
俞洲白也笑了。
兩人走到路邊的椅子上,坐著聊天。
問對方,最近過得好不好?
問對方,生活過得怎麼樣?
問……
有對象嗎?
隻是,最後這個問題,兩人最想問的問題,都沒問出口。
金香雅知道,俞洲白要跟秦桑結婚了。
俞洲白知道,自己有秦桑了,不該再奢望彆的,能看到金香雅還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沉默了許久,俞洲白終於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你既然活著,為什麼不聯係家裡的人,為什麼……不聯係我?”
金香雅低著頭,這個問題,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俞洲白看著金香雅,雖然知道不該責怪金香雅,但心裡很委屈很鬱悶。
若是金香雅早點聯係他,他就不會跟秦桑糾纏不休,若是金香雅早點聯係他,他不會痛苦這麼久,他真的很想責問金香雅,為什麼?
可是,看到金香雅的眼睛,他除了心痛,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知道,金香雅不聯係他,一定是有她的理由,他不該逼她。
“對不起”,金香雅淚眼蒙蒙的道歉,說;“俞哥哥,我失憶了,失憶了很長時間,當我恢複記憶的時候,第一時間我就想聯係你,可是,那時候我……”
金香雅陷入恐慌,回憶將她再次拉入黑暗和痛苦中。
五年前,金香雅高考完,想放鬆一下,報了一個出國旅遊團,去北歐那邊旅遊。
當時,俞洲白說要陪著金香雅一起去,但那時候,俞洲白的公司剛起步,離不開人。
兩邊的父母都勸俞洲白不要去,讓俞洲白把重心放在事業上,男孩子事業最重要,最後還說,要是俞洲白不放心,就讓金香雅也彆去旅遊了。
俞洲白不想金香雅不開心,就讓金香雅先行,等他忙完了這段時間,就去和金香雅彙合。
本來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誰也沒想到金香雅會出意外,在旅行團進入北歐的第三天,金香雅失蹤了。
俞洲白見金香雅在發抖,心痛得將金香雅抱住,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哄道;“彆害怕,有我在,一切都過去了。”
金香雅緩了緩,最終還是決定將她知道的事情告訴俞洲白。
她說;“對不起,俞哥哥,當年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五年前,我被人從海邊撿起來,頭上受了重傷,醒來的時候什麼都不記得,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曉得是什麼,被人當成了傻子。
後來,醫院檢查出我懷有身孕,出於對孕婦的照顧,他們將我安排在療養院工作,直到我順利生下三個孩子。”
說著,金香雅掏出翡翠觀音項鏈,遞給俞洲白,“你今天遇到的那個小孩,就是我兒子。”
俞洲白看到項鏈,更震驚了。
“所以,你結婚了?”俞洲白冷聲問道。
“結婚?”金香雅搖頭,“沒有啊。”
“那陸震霆是怎麼回事?”
“陸震霆,我老板。”
“今天,是你老板跟你告白?”俞洲白心中微微刺痛。
“是。”金香雅猶豫的回答道。
“你答應他了?”
“是。”
“孩子是你和陸震霆的?”俞洲白忍著痛苦,問道;“所以,你失蹤的那段時間,是被陸震霆擄去了?還跟他生了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