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泰鴻上前去握黎燃的手,他的手雖然攥緊,但一握起,手臂卻是無力支撐,軟綿綿地倒了下去。
換握黎煜燁的手,也是如此。
瞧著家裡人悲痛欲絕的模樣,黎語顏閉了閉眼。
她真的想立刻將事實情況說出來,可此刻皇帝的爪牙在場,家人這般悲痛,才能最大限度地降低皇帝的猜忌。
隻有真的悲痛,才能瞞過皇帝,瞞過那些想要陷害鎮北王府的宵小之輩!
伴隨禦林軍一道而來的葉公公看在眼裡,佯裝關切地勸慰“老王爺,鎮北王與世子吉人自有天相,您悠著些。”
黎泰鴻擺了擺手“葉公公,本王無暇招待,你請自便。”
“理解,理解。”
葉公公一掃拂塵,帶著禦林軍出了鎮北王府。
待皇帝的人馬離開,黎煜景沉聲“快請府醫來!”
府醫很快趕到,把了脈,掀了眼皮,絲毫瞧不出中毒端倪。
“王爺與世子這般,確係急症,這段時日熬過去了,便熬過去,熬不過去的話……”
黎煜興吼道“什麼叫熬不過去?”
府醫彎腰躬身,坦誠道“熬不過去,便去了。情況好一些的話,就是永遠為這種狀態。”
聽到這話,黎泰鴻抖索著雙手,一邊拉著兒子,一邊拉著孫子。
黎煜盛簡直不敢相信府醫所言,想到妹妹能幫母妃恢複精神頭,他幾步過去,捏住黎語顏單薄的肩頭“妹妹,你不是會些醫術的麼,看看父王與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
“四哥,你彆激動。”頓了頓,黎語顏將目光移到祖父身上,“祖父,請將父王與大哥搬到書房去,孫女診脈時,不喜無關之人在場。”
黎泰鴻不願下人觸碰兒子與大兒子的身體,遂親自帶著三個孫子將黎燃與黎煜燁搬去了他的書房。
書房原本是為了密談所設,裡頭談話,外頭不容易聽見。
不多時,一家子聚齊在書房中。
昏厥過去的老王妃與雲氏也漸漸醒了過來。
黎語顏讓妙竹守在門外,又派了高原將書房所在院子圍攏起來。
確保無人會來探聽後,黎語顏撲通一聲跪於地。
黎泰鴻夫婦驚道“顏兒,你這是做什麼?”
以往黎家人不在雲氏跟前稱呼黎語顏為顏兒的,今日他們顧不得那麼多了。
黎語顏淚水漣漣“祖父祖母,請恕孫女不肖!父王與大哥如此,是孫女下的藥。”
黎泰鴻深深擰眉“顏兒,你下的何藥?”
“此藥是孫女研製,無色無味,需以酒作藥引,激發藥效,任何人都查不出端倪,隻能查到父兄是得了急症。”黎語顏朝著黎泰鴻深深叩拜,“孫女是為了不讓父王與大哥出征,才出此下策。”
家人們不敢置信地瞧著她。
雲氏更是喃喃道“婂兒何時有了這等本事?”
老王妃淚眼婆娑地問“顏兒,解藥呢?”
“沒有解藥,短則十日,長則半個月,父王與大哥定會醒來。”
黎泰鴻沉了聲“顏兒胡鬨,你小小年紀如何保證?”
“父親,您彆對婂兒發火,婂兒好不容易回來的。”雲氏哭著走過去,將黎語顏摟在懷裡。
黎語顏伸手幫雲氏抹淚“母妃,婂兒無事,婂兒出此下策,祖父怪罪是應該的。”
想到自己從未對孫女發過火,黎泰鴻歎息“祖父隻是急得……”
在門口守著的妙竹聽不下去了,她推開門,疾步進來,跪倒在黎語顏身旁。
“我家小姐在成為郡主前,醫術驚人,還請老王爺相信郡主!”
黎語顏跪在那裡,脊背挺得筆直“若是十天半月後,父王大哥不能醒來,孫女任憑祖父發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