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三樓,江淮年推開了一扇門,走了進去。
江淮年走到沙發區,坐在沙發上,安然坐在了他的對麵。
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隻有兩人呼吸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江淮年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了這份沉默,嗓音沙啞,帶著一絲顫抖:“淺淺...是我的孩子嗎?”
安然輕輕地點了點頭。
她的這個簡單的動作,一滴淚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江淮年眼裡滴落。
江淮年雙手抱頭,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愧疚和悔恨湧上心頭,將他淹沒在無儘的痛苦之中。
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開來,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每一滴血液都充滿了愧疚。
他無法原諒自己,他覺得自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罪人。
他讓安然和女兒獨自承受了那麼多的痛苦和委屈,讓她們在無助和失望中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漫長的日夜。
江淮年扶著沙發緩緩站起來,重重的跪在安然麵前。
雙眼通紅,淚水不停地流淌著,他哽咽著說道:“安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安然泛紅的眼眶儲滿了淚水,委屈和痛苦再次湧上心頭,她吸了吸鼻子,顫抖著說:“你知道嗎?我兩度差點保不住淺淺。”
江淮年錯愕地緩緩抬起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安然,心裡充滿了悔恨和自責。
安然深呼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抹去眼角的淚,緩緩開口:“電梯事故那天,我小腹痛,離開公司後,我讓佳佳送我去的醫院。”
江淮年的心被狠狠地揪著,他明明見到了血,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疏忽,誤以為是生理期!
安然抿了抿嘴,“先兆性流產,我在醫院住了七天保胎。”
每一個字都像是針一樣紮在江淮年的心上,他無法想象安然當時所承受的痛苦和恐懼,他竟然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竟以為她真的是去旅遊了,他真是混賬!
安然痛苦的說道:“在我順利保住淺淺後,出院那天,我在醫院電梯聽到新聞播報你車禍生死未卜,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聲音帶著顫抖和哭腔,讓江淮年的心更加痛如刀絞。
她滿臉淚水,盯著江淮年冷笑了聲,“我還處在你平安醒來的喜悅時,你卻又狠狠給了我一擊。嗬...失憶。”
她緩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把戒指丟掉那天,我再次進了醫院保胎。”
所有的回憶再次攤開,像一部無聲的影片在安然的腦海中反複播放。
那些曾經的委屈、痛苦、失望,如同鋒利的刀片,一次次割裂她的心。
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淌,抽噎聲在安靜的房間裡回蕩。
她的每一滴淚都滴在江淮年的心頭,灼燒得他生疼。
江淮年膝行撲到她身前,仰著頭,赤紅的雙目視線定在安然的臉上,指尖輕輕地抹去她臉頰的淚水,嗓音沙啞,哽咽地輕聲喚著:“安安,對...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
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在安然耳邊回蕩著,崩潰的情緒在空曠的屋裡顯得格外淒切。
安然眼裡的淚水更加洶湧,心卻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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