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珠子瞪的跟銅鈴似的,滿眼睛寫著倆字想搶。
這明晃晃的眼神,岑家人要是再看不出來純屬瞎。
岑老大默默的亮出了自己的大砍刀抗在肩上。
試探的眼神瞬間收了回去,不敢琢磨了,那刀忒嚇人,上頭還有血呢。
不過也有抱團的,膽大妄為的,十幾個人嘰嘰咕咕的商量著。
岑阿寶咬了咬手指,抱著誓要將厄苗苗壓在搖籃裡的想法從板子車上跳下來,幾步就追上了岑老大“爹,爹,你先等等,你彆擱前頭開路,你瞅瞅那幾個長的不像好貨的人看你好欺負。”
“那讓誰開路?”岑老大覺得整個岑家也就他長的不好欺負了。
岑老太威風凜凜的架著狼車浩浩蕩蕩的來了,長滿褶子的眼睛一個勁的往不懷好意的難民那邊瞅,故意吼的賊大聲“都閃開閃開,給俺們家大狼二狼閃道。”
岑阿寶噗呲樂了出來。
恩那,走這一路奶和倆狼還走出感情來了,還給它倆起了倆名大郎,二郎。
這嗓門引的逃荒的人都往這邊瞅,還尋思呢,這大郎二郎誰啊,哪個官老爺啊這麼大的排麵。
不瞅不知道,一瞅嚇一跳。
狼,狼啊。
這家人忒虎了。
人家都趕驢車趕牛車,撐死也就趕個馬車。
這家人趕狼車。
惹不起惹不起。
岑阿寶見那幫暗搓搓想欺負她家人的難民們歇了心思,忐忑不安的小心臟放下了,對著小臟孩豎起根大拇手指頭“小臟孩,厲害。”
祈澤堯被誇的耳尖紅紅,卻不由得挺了挺胸膛那是,我是最厲害的雄性。
也走了將近十來公裡,好不容易遇到個小河流,岑老太心疼的看著兩匹狼“停停,快讓俺家大郎二郎喝口水歇歇。”
他們停了下來,拿出晾的柿餅番薯乾吃著,嚼著。
岑老太翹腳擱板車上躺著。
忽的,就聽耳邊撲騰一聲“岑大妹子啊,求求你,帶著俺們一起走吧,不然,我們就被人欺負死了啊。”
岑老太被嚇的一哆嗦,她打挺瞅了瞅眼前這哭成李三娘的人。
啊,記起來了。
他們同村的老王婆子,家裡倆兒子,倆兒媳,倆孫子,仨孫女。
老王婆子人還成,擱大河村前對他家挺照顧的,時不時送點吃的啥的。
“咋欺負了?你們被人搶吃的了?”岑老太問,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尋思一起走可以,但是不能分我家吃的。
王老婆子咋不知道糧食的精貴,生怕岑老太怕的慌,連忙解釋“不不,是想搶來著,沒搶成,我兒子跟他們豁出命去打了一仗,腦袋都打破了,我尋思這路忒遠,我們單蹦走不行,遲早讓人搶了,這不關鍵時刻瞅著大妹子一家子了,你們有狼,有刀的,他們不敢欺負……”
“大妹子,我們不碰你們糧食,就求一起搭伴走。”
岑阿寶摳著小腦門想了想,用氣音對岑老太道“奶,人多力量大,而且看著也能唬著人,你看那些逃荒的都成群結隊的。”
嗯,乖孫說的對。
岑老太一拍大腿,應了“成!”
王婆子樂的咕一骨碌爬了起來“兒啊,兒啊,快來,咱有伴了,有狼護著了。”
岑老太尋話了,大郎兒郎是俺家的,是我的心頭肉,少打它們主意。
王家人聽岑老大的安排在後頭走著,王老婆子為了跟岑老太處好關係跟她坐一輛車,先是又稀罕又怕的瞅瞅倆狼,然後蹦出句讓岑老太剜心窩子的話“誒大妹子啊,我在柳家人裡瞅著你二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