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更是熱鬨,有挑擔趕路的,拉著牛車賣貨的,四處充斥著過日子的氣息。
岑老太激動的手足無措“有人味兒了,總算有點人味兒了。”
岑阿寶的眼睛都不夠看了。
她是個很宅的雪貂,足不出林。
聽說雪貂落在人的手裡會被關進籠子裡,失去了自由,她可不想那樣。
變成人後逃荒這一路覺得苦,可現在她高興啊。
沒想到人類好吃好玩的這麼多。
岑老太摸摸挎兜的倆子,再一聽小販喊著一個包子五文錢,邁出去的腳哆嗦的收了回來五,五文錢,娘咧,也忒貴了。
鎮上的人都跟看猴兒似的看著他們,弄的岑家人拘謹的佝僂著背,耷拉著腦袋。
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兒真難受啊。
“咱問問小漁村咋走?是走水路啊,還是走啥啊。”岑老太心裡直打鼓,當初閨女嫁過來前為了省一個人的口糧,她沒跟著來。
好不容易鼓了點勁兒剛要張嘴問個路人。
幾個身穿看似衙門衣裳的人拿著砍刀風風火火的衝了上來,迅速把岑家人圍住了。
“你們幾個流民,哪兒來的,跟我們回去見亭長。”
十裡一長。
在這小漁鎮上,亭長是最大的官。
岑老太緊忙護住了岑阿寶,可彆被不長眼的刀給傷了。
岑老大、老二、老三把媳婦孩子圍在圈子裡。
岑老二是教書先生,說話有禮有節的,初來乍到總不能跟官爺耍橫吧“這位官爺,我們是從大河村過來,打算去小漁村投奔親戚的。”
“現在亂的厲害,我們不能隨便放人進來,要萬一是流寇呢,要萬一是賊寇呢?我們得為我們鎮上全鎮百姓們著想。”這官爺斜歪著嘴“除非你們能有村裡村長的文書,或者是村長給你們作證,不然啊。”
岑老太心一哆嗦“不然咋著?”
“不然你們就得按流寇處理,去那邊乾活去。”官爺道“等乾完了活兒再把你們關起來,等著發配出去。”
一聽這話,岑家人的臉都白了,發配出去就是等於把他們發配到苦寒之地乾活,臉上戳個’奴’的印,一輩子都弄不掉啊,一輩子都得乾苦力啊,沒日沒夜的乾還不說,還沒有一分錢,能吃飽就不錯了,以後生死就聽天由命了。
“咋整?”一家子都慌了,臉煞白,哪兒知道去彆的村還得需要村長的文書啊。
正愁的慌呢,一夥子眼熟的人映入眼簾。
那一瘸一拐,臉上滿是血汙的正是村長啊。
岑老太急的招呼,又趕忙跟官爺說“那兒,那兒就是我們村長。”
官爺一擺手,村長哈巴狗的德行顛顛上來了“官爺,叫俺啥事?”
“你認識他們不?是一個村兒的不?你要是村長的話趕緊掏出文書來給作證。”官爺不耐煩道。
岑阿寶瞅著村長那副小人的嘴臉,心裡一個咯噔,想壞了,他們和村長都結下仇了,他怎麼可能幫著作證。
隻見村長露出一副疑惑茫然的神情“官爺啊,我可不認識他們,他們這是想賴上我進去吧,官爺啊,我看他們啊就是賊寇,不是啥好玩意啊,可千萬彆放他們進去。”
岑老太氣的太陽穴一蹦一蹦的“村長,你個黑心肝的,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壓著我們家,我們反抗一下都不成?就得活該被你們欺負唄?現在你又不想給我們作證,你是想逼死我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