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根手指頭“咱打水,早晚會被村子裡的人發現,一定會有來要水的,我們給不給?”
李香緊忙著搖頭“不給。”
“不給也行,但人性難側,把人渴到了一定的份兒上咋整?村裡人會不會集體過來搶水?咱們一家子能打得過他們麼?就算是能打得過,打的頭破血流的也是損失。”
“再一個,就算是沒人過來搶,也沒人來找咱們打仗,要萬一有心生怨恨的呢,咱不給他們水,他們想著他們喝不上,那大家都喝不上吧,往水井裡下藥怎麼辦?”
岑家人不吭聲了,岑阿寶說的對。
人再善,把一個人逼到了儘頭也不知道能乾出啥事來。
岑老太心疼的親親岑阿寶的後腦勺“得虧了阿寶心思細,想的多,她說的對啊,咱們要是把全村人拉到一個陣營,不但不會讓他們嫉妒,害咱,而且他們也會幫著咱護著這水井。”
“娘,那咱找村長,讓村長召集全村人開個會吧。”
日頭剛落下,天還沒黑呢,村長就帶著村民們往岑家走了。
朝村民們看去,村民們穿的樸素,臉上掛著滄桑,憔悴,一個個嘴乾的裂開了,蔫頭搭腦的走著。
他們席地而坐,村長問“啥事啊?”
岑老太眨麼眨麼眼睛“我說一件事前你們得先保證不能激動,也不能衝上來,都管好自個兒。”
村長嗓子都乾了,說話的聲兒跟壞掉的拉風箱似的“成,你放心,有我在呢,不敢造次,誰得瑟我把誰攆出去村子去。”
接到眼色的岑老大端過來一盆水,隻見村民們眼睛都亮了。
“跟大夥這麼說吧,我們家的水井沒乾!”
此話一出,村民們振奮了“真的?”
“你家咋沒乾?”
岑老大拿出自己的砍刀敲了敲地“都彆吵吵。”
安靜了才繼續說“都是一個村兒的,也不能見你們渴死,所以我們一家琢磨了,每戶人家可以每天來打一次水,早一次晚一次,一次打上一桶,夠你們吃飯喝水的就成,彆想著洗個澡啥的,現在都啥時候了,彆臭講究那些。”
剛說完,就見村民們呼啦啦跪了一地,咣咣給他們磕頭,有的嘩嘩的流著眼淚“謝謝你們,你們全家子大好人啊。”
“嗚嗚,謝謝啊,我以為我們要渴死了。”
岑老太見不得這德行,一擺手“行了,快彆哭了,眼淚兒不是水做的啊,快省點吧,都回家拿水去。”
過了會子,村民們拎著水桶來了,有的手裡拿個幾穗苞米,也有拿乾糧的,米的,他們尋思著,總不能白用人家水吧。
打著水的村民當即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活過來了,一下活過來了。”
村長臉上也有了笑模樣“都彆聲張,也彆瞎得瑟瞎顯擺的,要是外村的人知道咱這兒有水,還能有咱的好麼?”
岑老太讚同的點頭“我們以後每天都會多打出來些水放後院,以後咱去後院給大家分,平時就把水井一蓋,就當廢棄的。”
得到全村人一致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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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打聽情況的岑老大麵色凝重“總覺得不太好,江海上漂著的都是蝗蟲的屍體,沒人去打魚了,水位也比之前的沉了很多。”
“就近的淺一點的小溪都乾巴了。”
“鎮上很多人家都沒水,有的水多的人家高價買水,一桶水賣一兩銀子,真是宰人啊。”
就在岑老太還想問點啥的時候,咣咣咣,急促的敲門聲赫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