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妹不可能是傻白甜!
顧乾剛扭頭看屋裡,就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嗬斥喊道“吵什麼?都給我站好了!”
姍姍來遲的教習隊伍,氣勢卻很驚人。
竹非曄生著一雙吊梢眼,瞧著就十分凶惡,出來時神色不怒自威,將還在竊竊私語的弟子們震住。
顧乾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朝教習隊伍轉過頭,一眼掃去,不見聖者,卻都是些眼生的,沒怎麼打過交道的教習。
隨著竹非曄的到來,吵鬨的過道才逐漸安靜,轉而用眼睛死瞪對方,試圖靠眼神暴揍對方一頓。
沙騫是個不怕事的,他指著顧乾對竹非曄說“竹教,顧乾他想打開封龍鎖,他屋裡一定藏著銀河水!上次就是他闖的倒懸月洞,還……”
“閉嘴。”竹非曄冷眼瞧他,讓沙騫不服氣地閉上嘴。
竹非曄吩咐道“按照順序,一間一間的查。”
他可是跟人約好的,慢慢查,可不能聽沙騫幾句話就先查顧乾這屋。
虞歲隻說讓他們按照順序慢點查,也沒有透露自己要針對的是哪間屋子。
隨著教習查房的動作,顧乾三人心中各自憂慮,衛仁則已經將東西拿到手,靠著薛木石給的瞬影符麻溜下落到一層去。
雖然屋中沒人,但光亮還在,整座舍館都是通體透亮的,儘管衛仁已經逼著光亮處行動,時刻注意周邊情況,卻還是能暴露他的身影。
但道家的瞬影符,將他的身形完美融入黑夜,從窗中透出的光亮再足,也無法發現他。
衛仁靠著蛛絲安全落地,再去往桃花林中繞路,撤了瞬影符,急匆匆朝舍館趕去,假裝自己才剛趕到。
等走近後他才有些驚訝,下邊的人比他想得還要多。
多的不僅弟子,還有十三境的教習。
“又來一個。”負責清點沒有進入舍館的教習朝走來的衛仁輕揚下巴,問他,“名字,樓層號。”
衛仁焉巴著臉色說了,被教習笑道“你在這屋撐了挺久,了不起。”
他先是一愣,隨後明白什麼意思,估計是梅良玉的熟人,知道跟他住一起的舍友都撐不過一個月就滾了。
衛仁趁機跟教習找到了話題,嘮嗑起梅良玉這個人來,在教習隊伍旁邊站了些時間,聽到其他教習的對話,也看見了站在最前邊的兩人。
雙手背負身後的婦人側首,對旁側身形高大的男子說著話。
站在她身旁的中年男人著玄青色長衣,腰間佩劍,劍未出鞘,卻能感覺到它尖銳的鋒芒。男人五官深邃立體,輪廓分明硬朗,銳利的鷹眼微眯,似在思量著什麼。
狂楚盯著舍館,話卻是對蔣書蘭說的“老人家怎麼不進去看看。”
“以防萬一,守著外邊就好。”蔣書蘭歎道,“若是真的被找出來了,那也是魚死網破的局麵。”
狂楚說“老人家可有懷疑對象?”
蔣書蘭笑道“若是有,我早該動手把銀河水這麼危險的東西收回來了。”
太乙上下都知道,醫家這位聖者,有菩薩心腸,對人也沒有半點聖者架子,十分好說話。
所以無論是製作蘭毒的銀河水,還是打破六國不戰誓約的浮屠塔碎片,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衛仁小心注意著前邊的動靜,心想今晚來的聖者可真多,難道都是為了銀河水?
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拿了銀河水要被發現,反正他的任務是完成了。
衛仁轉頭跟外邊的教習們吊兒郎當地嘮嗑著,不時低頭看一眼手裡的聽風尺,注意著虞歲是否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教習隊伍看起來頗為嚴肅,上來沒有廢話,開始一間間檢查,但樓上樓下似乎都吵鬨得很。這一層過道裡的弟子們都能聽見對罵的聲音,以及部分九流術的傳遞出的波動。
彆的地方因為弟子吵鬨,所以教習停下來調解訓斥,耽誤不少時間,虞歲這一層的搜查卻進行得很快,教習根本不管弟子的矛盾,任由他們吵,等搜查完了才輕飄飄來一句“要打出去打。”
搜查過後,弟子們的狀態明顯輕鬆不少,目送教習離開,談論的聲音就大起來,各自等著封龍鎖解開。
虞歲依著門框,低頭看聽風尺,其實是在看年秋雁那邊。
那邊的搜查進行得有些慢,不知是不是聚集了較多的甲級弟子,每個人屋子都有點不能被發現的東西,還有一部分從三級禁地偷來的寶物,被教習們發現,把未經允許去闖禁地的弟子罵了個狗血淋頭。
虞歲見他們都太冷靜,不見絲毫慌張,也就沒有半點動作,便讓留在年秋雁屋中的五行光核碎裂時,發出撞擊聲,屋中的動靜瞬間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一名教習疑惑道“裡邊還有人?”
“我。”年秋雁溫聲答道,從長孫紫身後走出,站到自己屋前。
張相雲和洛伏等人都朝年秋雁看去,不知他是早有預謀,還是始料不及。
長孫紫這才回首看向還站在門前的年秋雁。
虞歲本想看看這一層引起騷亂後,前前後後哪一層的聖者會先忍不住趕過來。
是在上邊的農家聖者歐如雙、名家朱老,還是下邊的法家於聖、兵家冷柔茵,以及在通信院等著的道家聖者梁震,還是陰陽家聖者鄒纖。
長孫紫和歐如雙都停在門口,神色各異地盯著一開門就能瞧見的機關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