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還有海盜。
雖然海盜的船隻比不得鎮撫軍那樣有戰鬥力,但是海匪們個個是水下好手,時刻給采蚌行動帶來威脅。
當然,還有一些未知且不可預測的危險。
……
采蚌人一起對天禱告,爾後在漁司官吏的叫聲中,就像一群海猴子,紛紛下了海。
海麵的平靜很快就被打破,每一個進入海中的采蚌人,都會在海麵上留下一團浪花。
這是一個很壯觀的場景,即使是出生於東海之畔的韓漠,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站立在船舷邊,望著海麵濺起的一個又一個浪花,那清澈的海水讓他感覺很舒服,很愜意,他甚至都有想法跳進海中,去感受大海的浩瀚。
“但願少死些人!”旁邊一名漁司官吏低聲輕歎,在他看來,或許自己這句話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
但是韓漠卻敏銳地聽的一清二楚,頗有些奇怪地瞥了那名官吏一眼,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說出這種話。
藍天,碧海,清波,和風!
而且有兩艘戰船數百鎮撫軍兵士就在前麵不遠保護,為何會死人?
他抬頭望向對麵的午甲號,隻見自己的父親韓玄昌正站在船舷邊,呆呆地看著海麵,似乎很有心事。當然,他很快也看到了曹殷,正遠遠望著自己。
韓漠對著那邊的曹殷拱了拱手,不敢多用目光接觸。
兩艘采珠船的人數眾多,卻無人說話,任由海風拂過每一個人的臉龐。
所有人都在等著海下的采蚌人拾取珠蚌。
“韓漠!”一旁的蕭同光腳丫子甚癢,忍不住叫道。
韓漠過去道“大人有何吩咐?”
“你……!”蕭同光神色不善,但微一沉吟,還是無奈地道“你給本官備一些……一些良藥!”
“良藥?”
“就是昨晚大夫所說的那種醫治皮膚過敏的……!”蕭同光的目光瞄到韓漠的襠下。
韓漠下意識地捂住襠部,隨即嘻嘻一笑,靠近低聲道“大人,這玩意哪是說有就有的,要等一會兒。”
蕭同光冷哼一聲,道“那你還不去多喝些水?”
“剛喝了不少,大人稍等片刻就有。”韓漠笑眯眯地道。
他知道,這老小子昨晚可是受儘了苦頭,而且毫無疑問,這種痛苦還要撐上兩天,總要折騰的他筋疲力儘,等到返航上岸時,一定讓這老小子像一條死魚一樣。
……
韓漠的童子尿還沒出來,第一批珠蚌已經成功地從海底拾取上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就連韓玄昌也深深鬆了口氣。
取上來的珠蚌由專門的人手小心翼翼地倒在油脂布上,於是取珠女們很有秩序地上去取蚌,然後回到自己的位置,開始小心翼翼地打開珠蚌,以最嫻熟最仔細的手法去摘取裡麵那珍貴無比的珍珠。
她們的麵前都擺有瓷盤子,取下的珍珠都會放進瓷盤子中。
取珠的過程雖然說不上有多複雜,但卻要極其謹慎,所以一顆珍珠取下來,所花費的時間並不少,有時候需要分鐘。
當蕭同光第三次叫喚韓漠,眼中甚至帶著一絲祈求後,韓漠才悠然地準備去給他撒上一泡尿。
但是他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見到叫喚的是一個漁司官吏。
但是誰都不敢輕舉妄動,采珠時是有講究的,天大的事情,也不許離開自己的崗位。
韓漠皺起眉頭,望向那名官吏,隻見他一臉的驚駭,在船舷邊指著海麵,全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