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宣布道。
慵懶地半倚著牆,阿希爾德點了一下頭。對於魔女隨心所欲的天性,他已爛熟於心,自有無數方法應對。
“那最後再一次。”
阿希爾德伸出一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戳了戳懷裡小魔女粉嘟嘟的臉蛋,從她莓果色的唇瓣上輕輕滑過。
此時兩人的腳邊,原本乾淨整潔的魔藥室地上,到處都堆滿了散發著香甜糖果氣息的愛情魔藥空瓶。
因為回家後親得太入迷,他們誰都沒去數阿希爾德到底喝了多少,陸茜自信地心想,反正醉一瓶是醉,十瓶也是,她的藥劑雖說稱不上完美無缺(會使人醉藥),但起碼對身體是沒有副作用的,想必複製品也是如此。
肚子裡發出饑腸轆轆的咕嚕聲,魔女想,親吻原來是這麼浪費時間的一件事!
以為真正的親吻每次都要花這麼久的魔女說,“以後我們每周定一個親親日,固定時間才能做這種事!”
“好。”
絕不。
少年隨口答應後,又開始不厭其煩地描摹她肌膚上的每一縷香氣,他吮吸她已經被親得微腫的唇瓣,探進去,熟稔地勾走那甜美的汁液。
“茜茜,”他和她額頭相抵,藍如寶石般的雙眸快要融化殆儘,魔女被他這麼凝望,偶爾會產生自己下一秒就被生吞入肚的錯覺,“你真的很美味。”
他說。
阿希爾德不知饜足地輕吻著她,魔女卻像一隻吃撐貓糧後鼓著肚皮,不耐煩想立刻去曬太陽的小貓。
“再給你十秒。”
她無情地通知男友。
或許人和人真正熟悉、靈魂也開始交疊後,才會漸漸在彼此麵前展示出自己最真實的樣貌。
性格單純善良的小魔女,有著她我行我素的一麵;而看似充滿遙遠距離感的高貴王子殿下,卻在她一回山洞,就如同一隻大狗狗一樣圍著她黏人得團團轉,絲毫不像他在學校和宮廷仆人麵前那般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樣。
正如魚離水太久會難以呼吸,年輕的黑龍王子離開自己的愛人太久,他也會覺得非常不安。
於是反複地用親吻證明他們之間沒有距離感,沒有變得陌生起來,“我知道了。”
阿希爾德珍惜最後的每一秒,他按住魔女的肩膀,不讓她立刻逃跑,因為知道她會耍花招,“為了公平,由我來數數。”
他強調道。
可不論他再怎麼珍惜,十秒也不可能像一小時那樣漫長。
時間到後,魔女再次無情推開麵前熱乎乎的金色腦袋,她擦了把被吻得通紅的唇瓣,決定把親親日從每周一次改為每月一次。
“走吧!咱們去捉土耗子!”
她說。
金發少年不緊不慢地站起來,牽起她的手,“等我臉上的鱗片消完,茜茜。”
這回他沒有及時喝藥(因為徹底喝完了),深深淺淺的黑龍鱗便刺破了他的皮膚,從他的雙頰,耳後、甚至蔓延到了脖頸深處。
微微的血痕從少年的雪白襯衫滲了出來,這一幕看著著實有些嚇人,但因為他的容貌實在過於昳麗,顯得這個悚然畫麵有種說不上來的誘惑美。
連肚子很餓、快要失去所有耐心的魔女都忍不住讚美了他一句,“阿希爾德,你真是無論何時都很好看。”
而被她表揚的金發少年微微彎唇,“謝謝。”
說完這句話的下一瞬,他便失去了意識,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魔女急匆匆在大半夜載著男友飛去醫院。
這是第三次。
還是熟悉的生命急救科,熟悉的尖耳精靈醫師,今天她正巧值夜班。
這回她給阿希爾德打了一袋深褐色的康複吊針。
“咋又是你們喏!”
“我都說了小年輕有激情雖好,但不要貪多,”這回尖耳精靈醫生的口吻都變得有些無奈了,她問,“他是不是喝了很多愛情魔藥?”
都不用靠近,她都聞到這男孩子身上濃鬱的糖果氣味了。
魔女點了點頭,告訴醫生,“這個藥是我做的,可以抑製他身上的猛毒和發情,沒有任何副作用。”
“小姑娘,你還是太年輕,”活了幾千歲的尖耳精靈醫生一眼就看出了魔女的有限閱曆,“確實沒有彆的副作用,但是藥三分毒,他現在對你產生抗藥性了。”
“抗藥性?”
“不信你試試看,讓他舔一下你的手。”
精靈醫生說完就搖著頭走了。
魔女在病床前等了一會,阿希爾德才緩緩醒了過來。
看到莫名有些眼熟的醫院急診科,他的心便下意識地一沉,像是有塊重重的石頭壓入心臟,使他開始呼吸困難。
這時,陸茜按照醫生的囑咐,她伸出一根手指,說道,“阿希爾德,麻煩你舔一下哦!”
“好。”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聽到魔女的要求,金發少年便毫無遲疑地捏住她的手,在上麵輕輕舔了一口。
緊接著——
“茜茜,”金發少年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唇。
他蹙著眉說道,“我的舌頭好像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