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虞溫白的野心感到刺痛和焦灼。
“啪——”
隋驕在她的有效得分部位點下第五劍。
“啪啪啪——!”大夏天還掛著鼻涕的小女孩騎在門框上看她們奇怪的雙人舞,興奮地拍手。
妞子不知什麼時候跑來了。破爛王兩口子還住在怡安街,還沒搬走。
虞溫白道“就讓她當觀眾吧。”
隋驕皺了皺眉,但沒反對。
“不要想著還擊。”她說“注意我的位置。”
兩人重新開始。
擊劍是一場雙人舞。
在發動攻擊的雷霆之前,前進,後退,步伐的默契和韻律都有尺度。這個尺度對於成熟的劍客隻需要看一眼,對於天才來說,隻需要本能般的反應。
知道你的對手在哪裡,計算她出擊的時機,預測她防守的範圍。所有敏銳的觀察,精密的測算,都在一秒甚至更短的時間裡完成。
隋驕往後退了兩步,重新讓皮筋在兩人之間繃緊。
“記住這個感覺。”她動一下腳踝,牽動在虞溫白身上的皮筋。
虞溫白深吸一口氣,打算把這個感覺刻在自己心坎上。說實話她覺得自己像被勒上韁繩的馬。
但隻要取得勝利,她不介意先被馴化。
“再來。”黑瘦女孩目光堅定。
緊接著就覺得腳踝上的拉力一鬆,隋驕已經甩開了那根橡皮筋,“好熱。我要吃西瓜。”
運動褲的褲腳掛起,千金大小姐過分白皙的腳踝上一道明顯被磨出來的紅痕。
虞溫白摸了摸衣袋裡的幾元錢。
“街口有水果攤。”
“走啊。”隋驕道“剛好等小費管家來接我。”
她有意走得快了一點,拖著鼻涕的小傻子看她們要走,也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頭。
虞溫白乾脆把妞子舉起來抱著。她力氣大,並不覺得費勁。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隋驕有點生氣了。
周末的下午讓人昏然欲睡。
街口的水果攤子有切開的西瓜,兩毛錢一片。
虞溫白還沒掏出錢來,就聽隋驕說“買兩片。你陪我吃。”
虞溫白買了兩片。
“陪你吃。”她說“謝謝你給我補訓練課。”
隋驕看她在西瓜瓤上咬出一個缺口,“記住你是我的跟班,”她強調,“你要聽我的。”
虞溫白看她又露出那種耀武揚威的樣子,莫名覺得有點好笑。
這種時候好像要順著她,就像摸一隻嬌貴且壞脾氣的貓一樣。
“嗯,我記住了。”虞溫白說。
隋驕這才矜持地施舍了一個笑,吃了一口她的西瓜。
一旁的妞子在流口水。
虞溫白低聲對妞子道“等一會,一會給你買。”
貓的嫉妒心都很強,她猜。
隋驕懶得理二十年前的自己在對一個傻子嘀咕些什麼。
“那裡開了新書店。去看看。”她率先走過去,虞溫白也隻好跟著。
然後才有了老孫的炫耀,和那張吸引虞溫白全部注意力的報紙。
隋驕目光掠過,唇角勾起個漫不經心的弧度。
一點點小手段,純陽謀。說是心理暗示可以,說是ua行為當然也行。
隻要能達成目標,手段是隻有優劣,不分好壞的。隋驕一直這麼覺得。
她隻看重結果。
隋驕跟老孫買了一瓶汽水,給了兩元錢。
“很帥吧。”她對虞溫白道。
黑瘦的女孩吃完西瓜,拿紙巾給隋驕擦了擦手上的甜汁,又給她啟開汽水,插上吸管。
她覺得隋驕有點潔癖,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豪門的千金大小姐都這樣,隋驕做什麼都要人哄著。要好聲好氣,處處順著她才行。
“我什麼時候能參加正式的比賽?”
帥不帥,虞溫白不做評價。她隻感覺到一種血脈賁張的興奮——在把自己代入到冠軍的時刻。
隋驕隨手把汽水給了妞子。
“我也不了解啊,你去問陳教練吧。”
於是虞溫白就去問了陳林海陳教練。
——在她第一天回到訓練館,麵對趙辛的挑戰,第一次進行正規的實戰訓練,50獲勝之後。
黑瘦的女孩摘下麵罩夾在小臂下麵,一雙點漆樣的眼睛望向教練。
戰意盎然。
老練如陳林海,一時都被震了一下。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先訓練。你連最基本的比賽規則都不明白。”陳臨海試圖給虞溫白潑冷水。
虞溫白卻並未露出氣餒的模樣,“等我熟悉了以後。”
她補充道“等我的體能達標,等我的技術合格,等我知道技戰術怎麼用的時候。”
虞溫白幾乎克製不住地問出這一串話,用陳述的語氣。就好像知道這些橫亙在她與正式比賽之間的“障礙”,全都可以像消消樂一樣被她輕而易舉地解決。
她的脊骨都在發癢,像有羽翼初生。
陳林海有些頭痛地笑了,“當然。等明年,明年俱樂部會給你一份正式的合同。”
俱樂部也已經很久沒有在少年擊劍錦標賽上拿過名次了。
虞溫白不了解合同要簽什麼,也不知道正式比賽的名目,但她下意識地回頭去看坐在一邊休息的隋驕。
“我會拿冠軍的。肯定的。”她說。
隋驕由衷地笑起來,“當然,當然。”
——就在剛剛,009提示她的係統積分進賬15000分。
來自教練陳林海,隊員趙辛、蔣寶瑜等人的認可。
現在,天降紫微星再造計劃的2號培養對象,在俱樂部她未來的導師和朋友心中,已經是一名真正的擊劍選手了。
隋驕在係統商城中的3萬積分貸款瞬間就還上了一半。
她的金礦開始產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