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
、她迷迷糊糊地睜眼“公主,是在喊我麼……”
“公主,你終於醒了啊,太好了!”
說話之人是個小丫頭,麵露欣喜,瞧著不過十四五歲的模樣,身上穿著粉綠的襦裙,臉上還有一套不錯的頭麵,看打扮應當是侍女。
翎光腦子有些脹疼,撐著胳膊坐起身來,透過薄紗帷幔,迷茫地打量周遭環境。
窗明幾淨的房內,一張鋪著勾花軟墊的紅木羅漢床,茶桌上是精致的江南茶具,青花的汝窯瓷瓶裡插著大束的紅梅,陣陣幽香飄來。
“公主?”侍女見她表情不對,低低輕喚。
“你喚我公主……”翎光皺起秀致的眉,她揉了揉太陽穴,突然浮現出一丁點的記憶,“我是任靈杉,你是……”
侍女大驚失色“公主,奴婢是香嵐啊!公主您不記得奴婢了麼?太醫都說您沒事了,您怎會不記得奴婢,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等一下,慢著,”翎光阻止了她,幾乎是本能地開始偽裝,“我……本公主沒有大礙,香嵐,你同我講一講發生了何事。”
香嵐轉頭看了看她,旋即道“公主,您是渾夕州南襄國的長縈公主。三日前您入宮赴宴,不慎掉入了禦苑的蓬萊池,幸而當朝首輔沈括沈大人下水將您救起。然後……”
“然後什麼?”
香嵐有些躊躇“然後……您本來醒了,又對沈大人上下其手,就……被他打暈了。”
翎光咳地嗆出聲來。
上下其手?
不知為何,總感覺不是自己能乾出的事。
自己怎麼可能對人上下其手?
“他是很好看嗎?我為何對他上下其手。”
“沈大人……公主您一直很喜歡他,可沈大人他,早已心有所屬,所以對您……”
翎光“那我是不好看麼?”
她伸手“香嵐,將那銅鏡拿給我。”
香嵐將銅鏡遞給她,翎光低頭一瞧,她覺得自己應當更好看一些才對,可鏡中的容貌也不錯。翎光捧著自己的臉道“我這般好看,他還瞧不上,那便是他的損失了哼。”
香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覺得,公主性子怎麼變了這麼多。
難道是落水一番被拒,大徹大悟了?
這是好事。香嵐對公主說完自己所知曉的一切,翎光點點頭,起身看了眼天色“香嵐,有吃的麼,我餓了。”
“有,奴婢這就去傳膳。”
很快,翎光看著桌上幾碟精致的小菜,眼睛一亮,麻溜動筷“好吃!不過,怎麼就這麼一點呀。”
“因為……沈大人的那位心上人,腰有這麼細,”香嵐比劃了下,“公主您為了瘦一些,再瘦一些,一貫吃得很少。”
聞言,翎光總覺得哪裡不太對,這好像不是自己。
可偏偏又是自己。
翎光不大喜歡思索繁雜的事,很快接受了現實,麵對美食食欲大動,將一桌食物迅速掃蕩一空,舔了下手指,像飯後舔爪子那樣自然無比。
她那漂亮的鳳眸流露出貓咪那樣的饜足之色來“香嵐,還有好吃的麼?”
終於,翎光大吃一頓後,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句斷斷續續的話。
“男寵…危險,什麼……送走?”翎光口中喃道,“男寵?”
香嵐聽見了“男寵,公主……您是想要懲罰徐公子麼?”
“懲罰?”翎光抬首,“徐公子?可是這個男寵?他做錯了什麼事麼?”
香嵐下意識地搖頭,旋即馬上點頭“公主說,不能人道的男人,不配活在這個世間!”
翎光“?”
翎光“……不能人道,是指……是不能行房的意思麼?哦……我知道了。”
翎光沉思道“可既然他是我的男寵,又為何不能人道?”
“因為……”香嵐猶豫著,說出,“徐公子是皇上賜給您的。徐公子本是西涼國大將之子,在戰場上受了重傷,又成了戰俘,那雙腿也就廢了。”
這樣說,翎光就能聽懂了。
因為香嵐方才已經委婉地告訴她了,她這個公主的地位現在很尷尬,雖然身份地位看似高高在上,實則卻是個階下囚,什麼都要聽皇上的。
若是不聽話,等待她的很可能就和她那些兄弟姐妹一樣的下場,要麼被流放,要麼被悄無聲息地毒殺。
翎光想明白了“所以,我懲罰他,是因為他不能人道,我覺得他不配做男人?怎麼聽著,我不是什麼好人……”
這方麵的事,她看過不少雜書,故此懂一些,但又不是特彆懂。
懵懵懂懂地問“那我是如何懲罰他的?”
“您……您讓他……”
香嵐卻說不出口了。
旋即說帶翎光親自去瞧,翎光卻看著窗外的日頭,打了個哈欠“這麼好的太陽,正適合睡午覺,曬曬我的羽毛。”
香嵐“羽毛?”
翎光也是一愣。
羽毛是什麼……
自己怎麼會有羽毛。
她晃了晃腦袋,看了看自己白皙如細膩瓷器般的手背,顯然自己是人啊,翎光不知這種想法是從何而來,也並未在意,躺在柔軟的床榻上閉了眼“香嵐,我睡個午覺。”
“是,公主。”香嵐彎腰退了出去,認為她大病初愈,身子弱些,便不再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