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斐被他逗笑,伸手往他腦門拍了一下“少腦補,這輩子,我跟他隻可能是他當舔狗我不屑,絕不會有進一步的關係。”
舔狗?方知行回味了一下這個詞,竟然覺得甚妙,眼前出現了吳昊搖尾乞憐,唐斐不屑一顧的畫麵,心情極度舒適。
兩人談話聲並不低,吳昊自然聽到了。
一切都在舔狗兩個字前瓦解。
這個年代還沒有這個詞,唐斐卻知道;而唐斐說他忘記了她曾說過的話,現在他也想起來了。
當日唐斐便說,他可以一輩子深情追求,但是她絕不會回頭,讓他好好看著她過自在日子。
就像當年,唐斐看著他和彆的女人親密。
吳昊腦中一片空白。
終於徹徹底底地明白,自己永遠失去了唐斐,沒有半點可能。
曾經坐擁一切的男人太過自信,自信唐斐愛他瘋狂,自信自己可以用魅
力重新挽回妻子的心,自信自己是天選之子,一切都會順風順水;輕視了唐斐的重生和決心。
方知行和唐斐說笑著走進包廂,裡頭的人看到兩人交握的手,立刻“喔——”的一聲叫起來。
宋方立刻倒酒“年前我怎麼說的?還說我思想不正,現在看看,看看?”
唐斐落座“此一時彼一時,當初的確什麼都沒有,你胡說八道,我說你有何錯?”
宋方縱橫情場,才不信唐斐看似正氣的話,隻看著靦腆笑的方知行“這感情還能一眨眼就生出來的?你們至少有一個,當初就動了心思,否則——”他拖長了音調,“當初明明定了標間,怎麼還是住到一起去了?”
方知行舉起酒杯“我喝。”
意思不言自明。
在座頓時越發起哄,一片熱鬨。
唐斐沒有阻止,隻在邊上笑。
周姐今天來得更晚一些,中場時,喊了唐斐出去吹風。
兩人站在一個通風的窗口,周姐點了一支煙,夾在手間,看著窗外的燈火。
“怎麼和小方湊到一塊了?不像是你的做事風格。”
唐斐雙手撐在窗台上,也望著樓下的萬家燈火,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他紅著眼睛讓我看一眼六年的真心,告訴我他從來都是認真的。”
周姐“你就心軟了?”
唐斐沒有立刻回答,許久後“嗯”
周姐笑了一聲,笑聲隨風飄逝“你們認識這麼久了?看不出來你會在原則上心軟,你也喜歡他。”
唐斐想了想說“五年沒聯係,當年也不過是偶然遇見的一個小弟弟。喜歡……有一點吧,我本來想把他調走的,這種親密關係的確工作不方便。”她說著歎了一口氣,“一說到調走,他就可憐巴巴地看著你。”
周姐笑得越發不行“唐斐,他這是吃定你心軟了。”
唐斐也笑“我知道,可我的確看不得他委屈,沒辦法,隻好順著了。”
周姐卻不笑了,詫異地看著她,指尖的煙火明明滅滅,很久之後,歎
了一口氣“你膽子比我還大。”
唐斐搖頭“我控製力強,公私分明,其實這事也沒什麼。”隻不過是自己辛苦一些,牢牢把握住兩人相處的節奏,彆真的戀愛腦上頭,留下後患便可。
彆人可能覺得累,做不到,但唐斐可以。
周姐沒說話,同在一個位置,她非常明白唐斐這麼做要多付出多少精力,但是她為了讓小方高興,還是做了。
“但願他是個值得的。”
唐斐笑著看向周姐“他現在讓我每天過得很開心很舒服,那就是值得的,未來之事隨意了,我隻要得到了我想要的,就不吃虧。”
這完全是上位者的看法,我給你你想要的,你回報我愉快、舒適,我不怕你背叛我、負心我,因為我坐擁許多,不怕缺你一個。
但這是大多數上位男性的思想觀念,女性還是很少有這種想法。大多女性,無論身居何位,都會為愛人負心而傷神,會為自己付出的身心沒有得到回報而將自己置於弱勢淒慘的地位。
周姐看著唐斐的目光都變了“我以前以為你是個純情小姑娘,即便商場手段了得,婚姻上估計還是傳統女孩那種。”
唐斐朝著夜空伸開雙手“周姐,你看,我擁有這麼多,婚姻、愛人隻是其中之一而已,我的確不輕易找伴侶,但也不會把感情看得多麼重要。”
她扭頭看著周姐,那支煙已經自動燃儘了,但是周姐並沒有發現“周姐,像咱們這樣的人,感情是錦上添花,是人生一段經曆,但真的不是生命的全部。不對,應該說,所有人都一樣,愛恨情仇不過是一段經曆,跌倒就爬起來,好東西就抓住,變質了就丟棄,它隻是不大不小一件人生常事而已。”
周姐神色怔忡。
唐斐知道周姐的經曆,她曾經結過婚,和丈夫白手起家,夫妻兩個財運很好,公司短短時間就被經營得紅紅火火,勢頭極好。但沒多久,少年戀愛一路攜手的丈夫就在事業有成後出軌、轉移財產,想要搶奪公司,趕走周姐這個糟糠妻。
周姐當時正好發現懷孕,放下公司職位
在家養胎,差一點,真的被那個狗男人得逞,一無所有地被掃地出門。
發現丈夫負心的周姐不著聲色地以孩子有問題為理由打掉了孩子,修養生息回到公司,同時收集丈夫出軌的證據,籠絡公司股東高管,最後離婚大戰爆發,那個男人反而一敗塗地。
周姐在業界知名度非常高,就是這場離婚案一炮打響的名頭。
但這段婚姻以後,周姐就再也沒找過新的伴侶,隻包養所謂的“小白臉”,每個小年輕呆在她身邊的時間都不會持續很久,一筆錢就打發了。
“你們原來在這,進來吃點東西吧。”方知行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唐斐回頭看去“你怎麼出來了?”
方知行不好意思地看了周姐一眼,低聲說“你晚上沒吃什麼,我讓服務員新上了幾個菜,你來吃點?你胃不好,不能隻喝酒不吃東西。”
周姐哼了一聲“行了行了,趕緊走吧,再不走,要把人急壞了。”
唐斐沒有半點不好意思,笑著握住了方知行的手“好,那我走了,周姐你也進來吃點吧,又是喝酒又是吸煙,容易老。”
周姐翻了一個大白眼“滾。”
唐斐笑嘻嘻地牽著方知行走了。
周姐看了看手裡一口沒抽燃儘的煙,笑了一聲,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兩人進去沒多久,周姐也進去了。
方知行偷偷問唐斐“你們聊什麼呢,出去這麼久。”
唐斐笑說“周姐怕我被你這個小白臉勾引了,提醒我小心男狐狸精啊。”
方知行不但不生氣反而傻樂“你覺得我是男狐狸精啊?那你是不是被我勾引到了?”
唐斐“……”怎麼每次都能在某些點上特彆機靈?
“我去趟廁所”
“我也去!”
楊總宋方他們在後麵笑“唐斐去廁所,你去乾什麼。”
方知行頭也不回地跟著跑了。
唐斐站在廁所門口同樣看著他問“我上廁所,你跑來乾什麼?”
方知行笑嘻嘻地湊上來環住她的腰“男狐狸精當然是來勾引唐總的。”
唐斐伸出一根手指點住他胸膛不讓他靠近“在外麵,注意行為。”
方知行眼睛一耷拉“下班了,現在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我們已經十天沒有以情侶關係相處了……”
唐斐不為所動“每天早上晚上的時間,被狗吃了?”
方知行仗著身高優勢壓過來“我不管,我今天吃醋了,我要補償。”
唐斐隻看著他,不動。
方知行低低地叫她名字,尾音露出一絲撒嬌。
唐斐沒忍住,笑了出來。
方知行眼睛一亮,下巴輕抬,親了上來。
唐斐鬆開戳在他身上的手,環住了他的腰。
這不亞於是一種鼓勵,方知行手上擁得更緊,將人帶入了陰影中,越發深入吻她。
的確,這十天,兩人最大的親密也止於早安吻晚安吻,項目最後時刻壓力太大,誰都沒心思談情說愛。
今晚喝了酒,又受到吳昊的刺激,方知行膽子就大了。
兩人分開時,唐斐整個人靠在了方知行懷裡,方知行拇指摩挲著她的腰,高大的身軀幾乎把她整個人籠罩進去。
方知行帶著笑意問“你還上廁所嗎?”
唐斐踢了他一腳,推開他往裡走。
迎麵撞上了吳昊。
今天真是見了鬼了的巧。
吳昊臉色很難看,在看到唐斐從陰影裡走出來,臉上春色緋然時,這份難看越發加重。
唐斐隻瞟了他一眼,越過他往裡走。
吳昊沒忍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唐斐!”
方知行衝過來捏緊了吳昊的手腕,強迫他不得不放開“姓吳的,你放尊重些。”
方知行用力很大,吳昊被他捏得骨頭痛,臉上頓時憋紅了,看著方知行的目光在冒火“你乾的事尊重人嗎?”
方知行冷笑“我和我女朋友做什麼,要你一個外人管?吳昊,我不管你什麼心思,彆湊到唐斐麵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