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氣氛達到了最高點,吳浪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說什麼,沒人聽;他若走,便承認了手握《陰陽經》,這滿場的人,誰肯放他走。
吳浪不是傻子,很明白自己的處境,握著大刀的手越來越緊,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眼看著一個大有前途的年輕人就要被逼死在台上,圓靜大師再也忍不住,站起了身,用內力對著全場喊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場上終於靜了一瞬。
圓靜大師看著台上的兩人,勸說“趙掌門,吳施主是否有真經還有待商榷,如今一切不過都是大家猜測,憑著猜測論定,欠妥當了。”
武當派掌門也趕緊起身應和“圓靜大師說的是,我們無人見過《陰陽經》,不能看誰的功夫高便說誰練了真經。”
衡山派掌門立刻說“正是我們無人見過,可這小子卻張口說出真經不好,說明他見過啊!”
吳浪臉色陰沉“我沒見過,但我聽說過這本內功心法,我說的都是實話!”
峨眉派掌門起身“阿彌陀佛。官府定罪講究證據,這位少俠身上的確有謎團但也不能說他就是練了那功法,依貧尼看,不如先請這位少俠下去,我們先比完武再說?少俠也說了,他隻為切磋武藝,不打算爭盟主之位。”
泰山派掌門神色緩了緩,張口正要說話,白幫幫主嗬嗬一聲冷笑吸引了眾人視線。
“師太,你是出於一片慈悲之心,可知道如此卻正中了某些人的下懷?”
圓靜大師等人看向白幫幫主,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白幫幫主則毫不留情地直指泰山派掌門“五嶽盟為什麼搶著辦武林大會?不就是想要盟主之位嗎?眾位江湖兄弟們,大家彆被他們蒙蔽了,以為這比武大會真的公平公正!有問題的不是吳浪,隻要今日有人連贏各大門派,尤其是贏了五嶽盟,彆管他是吳浪、劉浪還是張浪,全都是練了《陰陽經》的魔頭!”
他滿麵冷笑“是吳浪本人有問題嗎?不,是他擋了你五嶽盟的道!”
眾人嘩然。
五嶽盟幾個掌門齊齊起身直麵白幫幫主“白幫!你不要血口噴人!”
白幫幫主自然是有備而來,下一秒就將目光轉向了衡山派掌門,說起衡山派掌門上門邀請的事來。
“我熱情待客,和魏掌門不醉不歸,結果呢,魏掌門真好的酒量,喝到深夜回了客房還能夜探我白幫禁地,奪走我門派功法!”
仰著頭聽故事的眾人驚呆了。
“什麼?衡山派偷白幫的武功?”
“瘋了吧?”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衡山派掌門自然滿口否認。
白幫幫主卻深諳語言之藝術,一句一句反駁,說到最儘頭,一個轉折,突然爆出衡山派暗通魔教的消息。
“你被我追得倉皇出逃,不慎丟下身上的信件,我親手撿到,魏大掌門,對此,你還有何話可說?”
說著,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信封。
“圓靜大師,您可以親自查看我說的是真是假!”
圓靜大師隻覺得心驚肉跳,今天這個氛圍,讓他又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但信到了眼前,不得不看,他抽出信紙攤開,看了許久許久……
“大師,到底是真是假?”
“大師,信上寫了什麼?”
底下的人催促起來。
圓靜大師為難抬頭,看向白幫幫主“白幫主……這信……”他停頓了一下,“這信正楷寫就,沒什麼筆跡可循,下麵的私章也汙了大半……這……也不能證明一定是魏掌門。”
他說的話很客觀,從中可以聽出,信是真的有問題,但是到底是不是魏掌門寫的卻不確定。
圍觀眾人跟著平靜了一些,看著台上形勢。
魏掌門卻仿佛立刻有了底氣“我從沒串通魔教,這信簡直就是個笑話!就憑這莫須有的信,就要構陷於我,白兄,我和你何仇何怨?”
江知白嗬嗬“輪到自己就是莫須有,當日他們怎麼不這麼說!”他作勢起身,想渾水摸魚出聲反對。
陸無衣拉住他“還不到時候。”
江知白扭頭看過來“你竟忍得住?”
陸無衣哂笑“忍了三百多天了,怎麼忍不住這一會兒?”
江知白握住她的手。
陸無衣低頭看看,又抬頭看他。
江知白彆開眼睛裝作無事發生。
陸無衣拿劍柄朝著他手背一拍“鬆開你的爪子!”
江知白手一縮,一臉好心被辜負的模樣,癟嘴。
場上,各方人馬還在對峙。
有人在人群裡喊“六橋山莊通魔教的信不也是正楷所寫!說不定這就是他們和魔教約定的字跡呢!”
“什麼?六橋山莊的信也是這樣的?”
“六橋山莊都滿門儘滅,衡山派就這麼一句話放過,不合適吧!”
“五嶽盟其心可誅,有衡山派在,武林盟主之位絕對不能給他們!”
“說起來,若是六橋山莊還在,這盟主之位,陸賢章當得。”
“當日上西湖殺人滿門的,不就是五嶽盟嗎?”
“這麼一說……”
江知白看著這場上輿論風向刮過來又刮過去,漸漸看出了門道,擊掌“妙啊!這白幫,真是妙啊。”
若是五嶽盟在六橋山莊一事上悟出了江湖團結的力量之大從而想要一統武林,那麼白幫,則悟出了“人言可畏”,並且對人心、流言的把握越發爐火純青。
白幫這次到底帶了多少人來,五嶽盟可能都不清楚,而陸無衣去過白幫,又特意觀察底下帶風向的人,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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