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降臨屍山中爬出一個女大佬!
這會兒正是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微光紮眼,天際飄著一抹水墨畫般柔和的暖色。
肖菲眸子中的綠意逐漸退卻,又將那抹暖色收入眼中。
不多時,如鵝蛋黃一般圓潤的太陽也開始緩緩露頭,慢慢的攀升往好處去。
在那一片暖紅色的光影裡,肖菲的眼睛被刺痛,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陸南洋的身影就這麼模模糊糊的出現,從他還是寸頭小子的時候,到他留著精致的微分碎蓋的發型。
他臉上陽光明媚的笑容似乎從小到大都沒怎麼變過,如和煦的春風一般,所到之處都是春意盎然。
直到他變成喪屍,變成了做不出表情的低級喪屍
肖菲不禁黯然神傷。
她小時候是個很怯懦的小女孩,爸媽都偏心弟弟,從小到大總是給她洗腦,隻有弟弟好了,你這個當姐姐的才有好日子過
為了弟弟,她的手從小就要做很多的家務,在大些的時候,還要做很多手工活,冬天裡粗糙的手上,凍瘡爛了一片又一片。
她的腳上總是穿著拖鞋,夏天裡踩在農村田地裡,走哪裡都是泥印子,冬天裡乾裂的腳皮裡甚至能藏進泥沙。
肖菲幼時從不覺得自己長的好看,因為她瘦弱,又從來不打扮,深知自己醜陋的同時,自卑心理也慢慢的埋下了種子。
直到有一天,媒人來見她,拉著她的手笑眯眯的說,“哎喲,我也算打小看著菲菲長大的,以前又黑又瘦的小妮子,眨眼就出落的這麼漂亮了。”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彆人說自己長的漂亮,誇得跟天仙似的。
卻不想媒人把自己高高捧起,竟是將自己推入深淵的第一步
“我長的這麼漂亮,為什麼要嫁給一個老頭?”她這樣問自己。
她在屋裡抹著眼淚,聽著爸媽在外頭與媒人喝茶說笑,心裡的不甘和怨氣突然間衝破了多年的束縛。
即便過去了多年,肖菲每每想起,還是會慶幸,麻木的她在最後緊要的時刻,終於還是覺醒了自己的思想!
時至今日她早知道自己沒有天仙似的美貌,她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普通的一個女孩,但任何人都是自己故事裡的主角,怎麼能沒有自己的思想?!
這段不健康的家庭關係就像一個膨脹的大氣球,當一根針紮破的瞬間,便在爆炸中頃刻被撕裂成了無數的碎片。
每一張碎片,都在提醒著肖菲。
提醒她在這個家裡,她就如家裡下蛋的老母雞,在無任何用處的時候,殺了吃了,給弟弟肖雷補補營養,便就是她最後的價值!
可肖菲是活生生的人呐,她怎麼甘心做一隻會下蛋才能存活的老母雞?
不甘的念頭一旦種下,就已經注定肖菲不會聽天由命。
而陸南洋及時的出場,則是為肖菲的人格覺醒添上了一把猛火。
陸南洋是村裡的外姓人,家裡的思想教育也更開放一些。但肖菲記得,他從小在肖家村長大,小時候也就是個留著寸頭,穿著背心短褲,和村裡孩子們一起在小溪裡摸田螺的頑皮孩子。
他似乎和村裡的孩子也並無什麼不同,甚至幼時他和肖菲連關係都很陌生。
一個一心為弟弟和家庭奉獻的女孩,和一個天真浪漫為自己而奮鬥的男孩。
或許,本就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可萬萬沒想到,卻也正是這麼一個孩童時期幾乎毫無交集的人,在肖菲最掙紮無助的時候,伸出了他的手。
陸南洋說,“你可以成為你想成為的任何樣子,因為你有權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
怯懦的肖菲哭唧唧的抹著眼淚,嗚嗚咽咽的說,“我好像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