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擎烈拉住了正要上前的顧雲庭。
“老魏,這件事你有在背後動手腳嗎?”
厲擎烈望向魏錦榮,語氣平靜,沒有一絲怨憤。
“如果我說沒有,你們相信嗎,你們心中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魏錦榮抹去嘴角的血,勾起了嘴角,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轉身朝停在路邊的車走去。
厲擎烈蹙起了眉,看著魏錦榮離開的背影。
“那麼多年的朋友,我真是瞎了眼了。”
顧雲庭氣惱地踢飛腳邊的沙子。
“或許,另有隱情。”
厲擎烈若有所思地說。
“這還能有什麼隱情,肯定是他背地裡動了手腳,團長那位置才會落到他身上,你沒瞧見他剛才說的,哼,現在人家是沈家的女婿了,沈家在軍區的影響,你又不是不知道,有了沈家幫忙,那個位置落到他身上也不奇怪。”
顧雲庭氣得胸腔都發痛了。
“老魏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或許重視仕途,但也不代表他不在乎朋友。”
厲擎烈拿出一包煙,遞到了顧雲庭麵前。
“要真是那樣,他剛才為什麼不否認,不是做賊心虛是什麼。”
顧雲庭抽出一根香煙,咬進了嘴裡,他不屑冷笑一聲。
厲擎烈被靠在車門上,那雙大長腿隨意一搭,嫋嫋升起的青煙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緒。
——
茶室,采用古典的木質裝飾,雕花典雅複古,整體布局高上、大氣、敞亮,給人的感覺,不像那種國外裝飾把奢侈浮於表麵,這裡的裝飾帶著一股高雅的韻味。
沈老爺子和沈子騫麵對麵坐著,兩人麵前擺著一張棋盤,一人持黑子,一人持白子,步步為營,棋風淩厲果決,如千軍萬馬而來,極致的廝殺,不留對手一絲餘地。
沈老爺子輸了,他抬眸看了一眼這個他得意的孫子,歎了一口氣,“煞氣太重了,布棋者最忌就是急躁,和被人摸清底牌,真正的高手都是不顯山露水。”
“有心事?”
沈老爺子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沈子騫眼底的光浮動,最後沉寂下去,淡淡吐出了一個字,“無。”
聽到這個意外的答案,沈老爺子又朝沈子騫看了一眼,“你從政,切忌心浮氣躁,謹慎小心,彆中了彆人的圈套,無論什麼年代,廟堂之上從來都是波雲詭譎,小心駛得萬年船,平安最重要。”
“知道了,爺爺。”
沈子騫要不是知道老爺子不管事情了,他還真以為老爺子知道了什麼事情。
沈老爺子也不在這個話題上多聊,“你最近了解臭丫頭的情況嗎,我聽說她最近開了一個廠子。”
拿出一張報紙,遞到了沈子騫麵前。
之前他想讓二孫子直接給廠子她打理練手,被她一口回絕了,還以為她隻想守著一畝三分地,沒什麼野心,現在看來,是他想錯了,她隻是不願接受沈家的給予,臭丫頭還挺有骨氣的。
沈子騫看到那張報紙,報紙上是關於長虹布廠的報道,他嘴角忍不住勾了一下,他家小妹真棒,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出來。
“臭丫頭不正道的鬼點子還挺多。”
沈老爺子也低笑出聲。
“珺珺一向聰明。”
沈子騫自豪地開口。
“她才是你們的親妹妹,和你們割不斷的血緣關係,多幫些她,彆讓她太辛苦了,不然你們母親在天上看到,該心疼了。”
沈老爺子對此很認同,不愧是沈家的種,不像那個從外麵帶進來的,除了哭哭啼啼什麼都不會。
“是。”
沈子騫爽快應下。
沈老爺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趣事,他笑了一下,“我聽說部隊那邊,把魏家那小子提到了團長。”
“嗯。”
沈子騫淡淡應了一聲,心中對姓厲那男人越發不滿了,連個團長都混不上,真沒用,配不上他的妹妹。
“彆因為臭丫頭是你妹妹,就對小厲抱有偏見,他能力很強,是個很有氣魄的軍人,以後的前途更是不可估量。”
沈老爺子看出沈子騫的想法,他輕笑了一聲。
沈子騫對此不以為然,和沈老爺子聊了兩句,他就離開了。
沈老爺子搖了搖頭,拿起報紙,又看了一遍,轉頭對保姆說,“明天說我病了,叫臭丫頭過來一趟。”
“……”保姆,這老爺子還裝病裝上癮了,上次都被識穿了啊。
車在路上行駛著。
經過街道時。
沈子騫通過車窗,看到了路燈下一個身影,形單影隻,看起來有些可憐,他皺了一下眉,快速移開了視線。
魏香雪蹲在路邊,雙臂抱著手臂,將自己縮成了一團,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