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液在他的口腔中綻放出醇厚甘甜,刺激著他的味蕾,張揚砸吧了下嘴,嘀咕道“這有錢人愛喝的高檔貨也不咋滴,甜甜的,就跟酸梅湯差不多,還不如喝點白的過癮。”
“紅酒喝的是情趣。”
看到張揚如此暴殄天物,周安宇沒好氣的哼了聲,這瓶紅酒可是正宗的96年大拉菲,一瓶現在市價得好幾萬,沒點關係還不一定能買到,張揚倒好,一口氣喝掉七八千人民幣不說,還對這酒指手畫腳、一副嫌棄的樣子,這讓周安宇頗感到無言。
有拿紅酒去跟酸梅湯作比較的嗎?這要是被拉菲創始人聽到,隻怕棺材板都得氣得掀開。
周安宇慢慢悠悠的端起杯中酒搖晃均勻後細抿了一口,他陶醉似的眯著眼回味著味蕾中雀躍的醇香,跟張揚大相徑庭,姿態也不知優雅了多少倍。
張揚看得心中暗暗好笑,不就是喝個酒而已,至於一副爽翻天的樣子麼?
但他也沒忘了正事,看到周安宇把酒杯放下,他問道“周大警官啊,現在酒都喝了,是不是該回答我之前的問題了?”
劉海波聞言也將手中未喝完的酒放下,目光如炬的看向周安宇,他也想知道周安宇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周安宇深深的看了張揚一眼,拋出一句讓兩人變色的話來。
“如果我說我找你是為了合作,你信嗎?”
“合作?怎麼個合作法?還有你們警方勢力那麼龐大,至於要來跟我個無名小卒來談合作?”
張揚托起下巴,臉上的表情很微妙。
周安宇說道“警方勢力再大,也不能完全保證幫派火拚時會不會出什麼亂子,我要跟你談合作的初衷很簡單,隻是為了一個保障,一個能儘量減少人民損失的保障。”
“我18號會去白琉璃那拿貨,長沙市的警力隻有這麼多,短短幾天之內再去其他地區調動警力已經來不及了。我調查過了,不算你們,趙顯升的手下起碼有五百人左右,而王太原那邊由於骷髏頭的加入人數比趙顯升隻多不少。如果一旦發生暴亂,單單隻靠長沙本土的警員是絕對不可能阻止得了的。”
劉海波臉色陰沉,淡漠道“這是你們警方該頭痛的事,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嗬,真的沒關係嗎?”
周安宇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一邊搖晃杯中的液體一邊淡笑道“趙顯升對這批槍不可能不心動,他絕對會出手,而他的實力現在跟王太原差距太遠,勢必會求助,眼下你們正好就在長沙,他不可能不找你們幫忙。”
青煙繚繞,張揚不知道何時拿出了香煙點上,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道“說的沒錯,趙顯升已經找過我們了,而且我們還答應了。你想讓我們幫你,憑什麼?第一,我們幫你有什麼好處?第二,你彆忘了你是兵,我們是土匪,水火不容,你哪來的自信會覺得我們會幫忙?”
狹小的包間中,氣氛突然沉悶,張揚犀利的言辭聽得周安宇直皺眉頭,他沉思片刻道“如果我說我可以想辦法幫洪國陵奪回汕河碼頭的主導權,你覺得這個價碼夠不夠?”
空氣仿佛凝固,張揚拿煙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寫滿了吃驚之色,而劉海波的神情也並不比他好過多少,也是張大了嘴巴一臉驚容。
“你說的當真?”
張揚眸子中光彩明滅不定,心中翻江倒海,捫心自問周安宇的話對他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讓得張揚心動不已。
自從汕河被奪之後,洪國陵便對此一直耿耿於懷,這幾天張揚給他打電話都能從話筒那邊感受到他的落寞之意,要不是張揚帶著一部分人手到了長沙,隻怕洪國陵早就按耐不住去找錢三圖拚命去了。
如今聽到周安宇可以幫助他們奪回碼頭,張揚強壓下心底的蠢蠢欲動,故作鎮定道“此言當真?你確定你沒開玩笑?”
“千真萬確!”周安宇點頭。
“好,我們幫你,你來說說你的計劃安排!”
…
兩個多小時後,張揚和劉海波從xx酒吧出來,劉海波歎了口氣道“黑羊,咱們這麼做,好像對趙顯升有點不仗義啊。”
“你有更好的辦法嗎?周安宇拋出的價碼實在太大,我沒法拒絕。”
張揚拿出一隻煙點上,在煙霧彌漫中緩緩說道“刀疤,換成是你,你會選擇怎麼做?”
劉海波張了張嘴,無法反駁。
“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周安宇的消息,好見機行事,先回去吧。”
張揚說道最後,掏出車鑰匙,緩緩啟動了汽車,在昏暗的街道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