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日月神域!
白日裡,雖然士卒輪值換崗,但一直都苦無良機,上官羽也隻能耐心等待。想來深夜懨懨欲睡的時候,應該會有機會。
不曾想,臨到傍晚,忽然地牢內湧進來一幫甲胄齊備、孔武有力的士卒,個個都有武士巔峰的實力,看其身形多半走的是真力流的路子,真實戰力可堪比武師初階。
那些地牢內的守衛,一看到這些人進來頓時噤若寒蟬,紛紛站立一旁。隨後一位身穿金甲、威風凜凜,體型異常雄壯,約莫五十來歲的魁梧男子走了進來,雙目如同烈火,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身後跟著上官桀、蕩寇將軍吳澤川、屠門魁和一幫都統、都尉,眾人紛紛走進這地牢之中,讓整個地牢顯得異常擁擠。
吳澤川上前一步,彎腰抱拳對著那魁梧男子說道“侯爺,那胡神醫就在最裡間的鐵牢內。”
那人隻是低沉的“嗯”了一聲,便自顧自的向著裡麵走去。
這被稱作侯爺的正是火烈侯屠門振彪,他已從侯府所在廣安郡趕來。當得知兩天過去,吳澤川還沒有找到天鷹十三少的蹤影,便第一時間來到了這地牢之內,決定親自審問一番。
隨著眾人來到胡神醫三人的鐵牢之前,胡神醫的神情還算鎮定,但其夫人和胡清頓時被火烈侯的氣勢,嚇得有些手足無措。
“你就是人稱胡神醫的胡煥春?”屠門振彪發出的聲音猶如金屬摩擦,異常洪亮。
“是的。”胡神醫平靜的答道。
“你可知你所救之人是何身份?”屠門振繼續問道。
“不知。”
“啊哈哈哈”隨著一陣張揚無忌的狂笑聲,火烈侯屠門振彪才陰惻惻的說到“你當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這些人都是西武皇朝通緝多年的逆臣賊子,他們犯得都是誅九族的罪。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目的,隻要跟他們沾上邊,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說完,拍了拍手掌,頓時兩個親衛各自拉了一人,推倒在胡神醫三人的鐵牢麵前。
隻聽見鐵牢內一聲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那被嚇得縮在牆角的胡夫人猛地撲到了鐵籠上,大聲的哭喊道“爹、娘”隨後便是女人悲傷欲絕的哭泣之聲,嘴裡還一個勁的自責著“都是女兒害了你們呀!”
而被推倒在地之人赫然是兩位花甲老人,看到平日裡溫和賢淑的女兒如今披頭散發不說,還被關在這臨江城的大牢內,也是悲從天降,兩個急忙匍匐著衝到鐵牢前,緊緊抓住女兒的手,三人隔著鐵柵欄相擁在一起不斷哭泣。
而原本還鎮定的胡神醫見此,勃然變色,也急忙一個健步衝到兩位老人身前,直呼到“嶽丈嶽母大人,罪責在我一人,是我連累了你們。”
待在寶戒內的上官羽,看到眼前情形也是悲從心來,恨不得立刻救走胡神醫等人。但想到天虛子的千叮萬囑,他還是忍住了。但其心裡已經默默決定,如果胡神醫等人一旦有生命危險,哪怕身份和寶戒暴露,也要救下他們。
屠門振彪看著眼前哭的淒淒惶惶的眾人,並未阻止,而是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直到他們慢慢停了下來,這才又開口道“胡神醫,我且問你一句,你是否寧願親人喪儘,也要和那些叛逆一起對抗皇朝?”
聽到問話的胡神醫,此時已經六神無主,兩手抓著鐵牢,朝著屠門振彪怒吼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和來曆。”
“我相信你!”屠門振彪淡淡地說道。
屠門振彪一句我相信你,把憤怒的胡神醫搞的雲裡霧裡,不知道這侯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但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他們在哪?我說的可對?”說完,屠門振彪靜靜地看著胡神醫。
胡神醫被屠門振彪盯著,臉色幾番變化,最後頹然倒地,目光呆滯的說道“是的,我知道,可我不能告訴你們,我胡煥春即便是死,也不能做那不仁不義之徒。”
“好,我就喜歡這樣的重情重義之人,當年若非先皇太過重情重義,也不會被人下了黑手而突然暴卒;那殤太子上官天璽若非重情重義,也不會被人出賣還不自知;那一幫自詡忠臣良將之輩若非重情重義;也不會變成喪家之犬。既然胡神醫如此重情重義,那就讓這全家老小陪你一起下地獄吧。”說完,屠門振彪的聲音變得猶如惡魔,陰森森的飄蕩在這昏暗的地牢之內,令人膽戰心驚。
而後一陣推搡哭喊聲自地牢入口處傳來,如同陰間使者的親衛又押著十幾個人走了進來,這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的臉上都是一副驚恐不安的神情。而隨著這些人的近前,不論是胡神醫還是胡夫人,亦或是胡清,瞬間變得麵如土色、驚恐萬狀。
那胡夫人更是驚怒交加,回頭瘋狂的抓住胡神醫,不斷搖晃,嘴裡大聲的哭喊道“胡煥春,你是不是非得要我們全家人都死絕你才滿意,啊”
胡清也是一臉悲戚的看著胡神醫,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胡神醫麵前,聲淚俱下的說道“師傅,我們對得起他們了,我們不能因為一麵之交的陌生人就害死我們全家呀,師傅,你醒醒吧!”
屠門振彪看著眼前的一幕,麵色冰冷,眼露凶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良久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雙手背後,冰冷的又問了一句“誰能告訴我,那些叛逆身在何處?”
胡清跪在那眼巴巴的看著他師傅,他有心起身相告,又擔心師傅失望,可若是師傅再不回答,他能感覺到眼前這侯爺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們。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跪著走到胡神醫麵前,抓著師傅的手,認真地說道“師傅,即便我們告訴他們,想那柳少俠怕也走遠,不礙事的。師傅,您就說吧,不然大家都得死呀。”
胡夫人也在一旁哭勸道“夫君,你快說吧,我們對得起他們了,你這樣下去,會害死所有人的。”
“這”胡神醫此刻宛如刀劍臨身、痛苦萬分,他看著眼前盯著自己的眾人,他又想到自己心中的道義,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眼下哪有功夫讓他糾結猶豫。
“侯爺,我看這胡神醫已經被您基本說動,不如放到明日再審,他必然能夠想通。”隨著聲音響起,一個身影穿過眾人擠到火烈侯麵前,抱拳彎腰恭敬地說道。
“你有何法?”屠門振彪疑惑地問道。
“回侯爺,這胡神醫對下官有救子之恩,我願勸其向侯爺坦白。”
屠門振彪一聽此言,眉頭微挑,眯著眼對房德明說道“好呀!那你就去勸勸他。”
房德明眼看著危局在刹那之間就要爆發,不得已隻能硬著頭皮打斷,而火烈侯的語氣明顯對此流露出不滿。
聽到火烈侯應允,便急忙上前一步,背對著火烈侯,麵露為難的說道“胡神醫,你我相交多年,聽我一句勸,胡清所言或許不假,若你在意的那名為柳羽的少年早已離開,而你又拒不相告,不僅害了你和眾人性命,也於事無補呀!煥春兄,不可再如此執拗,你醒醒吧!趕緊將所知之事告知侯爺,我定為你全家老小向侯爺求得恩典,放你等離開。”
此時房德明已是騎虎難下,他心裡明白,昨夜所見少年,或許就是胡神醫拚死維護之人。
若如此,隻怕真如胡清所言,胡煥春隻是白白犧牲自己。
因此他在言語之間,悄然將此猜測傳遞,就是不知道胡神醫是否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