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再次拿出一袋太元通寶,“王爺,你們的意思我都知道。我爹也是平安軍的一員,我如今有能力,能多做一點,那就多做一點吧。”
明王笑了,他看似隻是朝宋瀾衣輕輕頷首,實則心中對她的評價更高。
有能力,有膽子,最重要的……不是一味接受的白眼狼。
或許……等公孫璣回來,若是真如他所說,這次的名額,可以先給宋瀾衣一個。
回去的路上。
宋瀾衣捧著玉玲瓏塔,像是拿到一個新玩具一樣,翻來覆去地把玩這個玲瓏塔。
她仰起頭,看著塔中金黃色的砂礫靜靜流淌,有一種目眩神迷的美感。
她轉過身,欣喜道,“爹,你看……”
她腳步一停,恰好撞在宋瀚海的胸膛上。
宋瀚海常年一臉絡腮胡子,看上去凶蠻異常,唯獨對待愛女的時候,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傷到自己唯一的愛女。
就連生怕女兒被繼母打壓,欺負,他一個五品境的千夫長,愣是連個繼室都沒有。
此時,他的臉龐被夕陽照樣,臉上還有著斑駁的血跡。
他看著宋瀾衣,溫聲道,“衣衣,你說得夢,真的是個夢嗎?”
宋瀾衣的耳邊,似有驚雷炸響。
麵對妖蠻強者,她都能麵不改色。
但是此時在麵對宋瀚海的時候,她卻忍不住張皇失措地躲閃目光。
不是笨,不是蠢,也不是不會撒謊。
隻是愈是麵對親近之人,愈是不敢撒謊。
宋瀾衣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麵對宋瀚海。
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之所以天然和宋瀚海親近,是因為宋瀚海與她前世失去的父親一模一樣。
她這才將自己的感情,轉嫁到他的身上。
隻是宋瀾衣也知道……這一切,終究不屬於她。
她隻是這個塵世的一朵浮萍,沒有來處,沒有歸去。
隻能漂泊為家。
沉默良久。
兩人對視一眼,最終是宋瀾衣先移開了目光。
她將臉撇到一邊,悶聲道,“我隻問你一句,我是你女兒嗎?”
宋瀚海表情有一瞬間的皸裂,他又好氣又好笑,“是不是我女兒?我自己的崽子,我宋瀚海會看不出來嗎?你吃飯時挑三揀四,就喜歡吃葷的;你看書總喜歡手裡拿著筆,還不知道從哪學來,喜歡轉著筆看書。”
他目露追憶的目光,“因為這個習慣,你還被我請來的夫子罵了好幾回。不過……”
他猛地大笑起來,“不愧是我宋瀚海的種!夫子罰歸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頑劣,哈哈哈哈。”
宋瀾衣默默無語。
這很值得驕傲嗎?
不過與此同時,她內心的驚喜與疑惑都交織成了一團亂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原主同她的習慣如此相近,甚至是一模一樣,就連老爹都看不出差彆來。
難道說……她真的,就是原本的宋瀾衣嗎?
那前世的一切算什麼?
真的……又算是一場夢嗎?
宋瀾衣還在沉思,就感受到額頭一痛。
隻見宋瀚海正瞪著眼,“瞎想什麼呢?叫爹!”
宋瀾衣看著宋瀚海的絡腮胡子,心中愈發歡喜,她拋去雜念,跳起來抱住宋瀚海的脖子,“爹!我好想你!”
前世,父親是她十歲時走得。
她等了父親十餘年。
無論是夢,還是現實,當緣分將他們牽在一起時。
宋瀾衣相信,今世,就是最好的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