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瀾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杜甫已經是在背後連連點頭。
如果說,之前的「黃帝修德振兵」以及所謂的「為政之要」他尚且能接受理解。
但是當宋瀾衣說到後麵,權益多樣化,所謂的民本都是具體的,凝固的,這就是在另一種高度,給他帶來了衝擊。
杜甫尚且如此,更何況是這些衣食無憂的書生?
陳醒看著宋瀾衣,挑了挑眉頭,隨後,雙掌輕合,發出清脆的擊掌聲。
厲謹道眼眸微眯,以為他要耍什麼花招。
孰料陳醒反而是一臉欣賞地看著宋瀾衣,「這位小宋姑娘的真知灼見,讓我敬佩。不知小宋姑娘可否願意拜入我恩師門下?我恩師乃是當朝楊閣老,學淵似海。有恩師在,或許……小宋姑娘參與科考,也不是沒有機會。」
眾人:?
你不是先前還在嫌棄宋瀾衣嗎?
怎麼現在還想跟她做一對師兄妹?
翻書都沒你翻臉快!
宋瀾衣也是滿頭疑惑。
她很想問一聲,大兄弟,你是咋想的?
宋瀾衣自己一看就是妥妥的明王派係,是主戰派,而楊閣老則是赫赫有名的綏靖派主導人。
這兩方在朝堂上,掐得跟烏雞眼似的。
結果你跟我玩這套?
宋瀾衣覺得……陳醒這人,還真夠自信的。
她可是打聽過這人的。
當年就是他陷害厲先生,致使厲先生無法科舉,結果他現在還能坦然說出這些話……可見其自信程度。
他是篤定,宋瀾衣無法接受參加科舉,高居廟堂的誘惑。
可是……誰說一定是這樣的?
宋瀾衣看了陳醒一眼,嘴角帶笑,但眼神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陳千戶的好意,我收下了。可惜,我學儒家,隻為洗滌內心,功名利祿,於我而言,不過如浮雲。這科舉之路,不走也罷。」
宋瀾衣的道本就不包括儒家,她有夢境空間,空間內還有老師,她有無數陽關大道可以走。
學儒學,不過是拓展知識麵,而不是放著陽關大道不走,反而去走一條羊腸小道。
至於高居廟堂?
在這個仙武世界,能成聖人,誰還去仕途啊?
這些都是宋瀾衣對於自己未來的安排。
但是……她自己清楚得很,不代表彆人也清楚。
在那些書生看來,宋瀾衣這一刻的身影都仿佛高大了許多。
什麼是文人風骨?
這就是文人風骨!
身在朔北邊境,這裡民風剽悍,世代與妖蠻有血仇。
這裡的讀書人,有時候政見會不合,但是他們都是根正苗紅的主戰派。
作為明王一派,他們自然看不慣另一派的作風。
隻是……無人敢說罷了。
這宋瀾衣也太莽了一點。
先前她說了那麼一長串,雖然大家認同,但或多或少還是有人覺得被下麵子了。
但是現在……下麵子咋啦?
這錦衣衛的千戶大人,不也是被下麵子了嗎?
他們的麵子,可沒有千戶大人的麵子值錢!
陳醒聽到宋瀾衣的回答,表麵上看起來,還是一副笑吟吟,老好人的模樣,仿佛宋瀾衣說什麼他都不會生氣。
但是正是如此,宋瀾衣才愈發心生忌憚。
倏地,陳醒嘴角向上一挑,手上橫劍一抹,一柄短劍從腰中飛出。
隻聽得幾聲金屬碰撞的牙酸聲,那短劍離體之後竟分解成,成千上百的
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