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真的快
走到窮途末路的地步了。
來年的趕考需要盤纏,妻子這胎還坐得不安穩,隨時都有一屍兩命的風險。
他想要定期帶妻子去醫館,但是終日被銀錢所累。
他沒有辦法,他想要留下他的結發妻子。
所以他需要錢。
哪怕這些錢在那些風流名士看來,不過是銅臭味的醃臢之物。
心裡麵一邊反複掙紮著,書生走到神像麵前,看著高大的鎏金銅像,他下意識地閉上眼睛,啐了口唾沫,直噴銅像麵上。
人群再度嘩然。
或是指點,或是咒罵,或是竊竊私語。
但是書生全然不在乎。
他隻是轉過頭,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宋瀾衣。
宋瀾衣沒有讓他失望。
她拿起一錠金子,準確無誤地拋到書生懷中。
書生看著懷中突然多出來的金子,先是不敢相信,而後整個身軀都開始顫抖起來了。
這……這居然是真的!
一個七尺男兒,如今正捧著一錠金子,眼眶泛紅,甚至其中隱隱有晶瑩打轉。
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地折返回去。
又朝神像吐了三口唾沫。
接著,他轉過身,手背一抹,抹去眼角的淚花,頗有些赧然,「我又吐了三口,還能給嗎?」
宋瀾衣登時對他刮目相看。
可以啊老哥!
居然無師自通了薅羊毛的神通。
她又拋了三錠金子給書生。
書生抱著懷中的金子,似哭非哭地蹲在地上,抱住膝蓋,「小倩……小倩,你有救了!」
聽到小倩這個稱呼,宋瀾衣的麵色古怪了一瞬間。
她看向書生,脫口而出,「這位兄台,你莫非姓寧名采臣?」
書生一愣,「姑娘怎會知道?隻是我雖姓寧,但名臣,沒有采字。」
剛說完,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匆匆對宋瀾衣一抱拳,「今日之事,還是要多謝姑娘。隻是拙荊耽誤不得,來日有機會,自會儘力報答姑娘。不知姑娘姓甚名什麼?」
宋瀾衣見狀,也還禮,「我名宋,姓瀾衣。」
「宋瀾衣麼……我記住了,宋姑娘,來日我再來拜訪!」
在這倉促的時候,寧臣總覺得宋瀾衣這名字有點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故而他隻能暫且將之放在腦後,待到有空時,再慢慢思量。
還不到一會,寧臣的背影就消失不見。
宋瀾衣總有一種自己被當作工具人的感覺……
等到她再轉身的時候,台下人群的目光已經大為不同了。
居然是真的!
這次官老爺他們居然不是騙人的!
比起老一輩對於鬼神之說的諱莫如深,年輕人反倒更跳脫了一點。
先前他們不出聲,或者心生反對,那是因為不確定到底有多少好處。
但是現在看來……此事有大大滴好處。
大有可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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