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宋瀾衣還在敘說的時候,張令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宋瀾衣這簡直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和威脅!
他忍了片刻,才說出一句話,“張皇後乃是我姑姑!”
宋瀾衣眼皮都未曾掀一下。
“元嘉是陛下給我取得字。”
張令振聲,“張皇後是我姑姑!”
宋瀾衣淡聲,“我與太子相交莫逆。”
張令有些心虛,“張皇後……是我姑姑……”
宋瀾衣挑眉,“我與明王相識。”
明王……
一想到那個狠人,饒是張令天不怕地不怕,都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他脊背一彎,像是低下了腦袋,“我錯了……”
宋瀾衣語重心長道,“本來,我是不想跟你說這些的。你以為,我是真的喜歡炫耀嗎?”
張令訝然,反問,“難道不是嗎?”
宋瀾衣:“……”
她歎了口氣,“你還是不明白啊。拋卻之前的事情,當前,我與你都有一個共同的敵人。”
“哈?”
這頭蠢驢!
宋瀾衣憋著一口氣,“顧清風欠你錢,但他家還可能欠我娘一條命。你說我們是不是有共同的敵人?”
張令越聽,眼神就愈發明亮起來。
直到最後,他猛地一拍掌,“好啊,說得好啊。你說得對,我們現在可是誌同道合的戰友!”
宋瀾衣適時露出笑容,“這是自然,顧清風這廝,在外麵人五人六的,裝的一副派頭,其實壓根就是一兜裡掏不出半毛錢的癟三。”
張令聽著“癟三”這個詞,越品,越覺得貼切。
他看著宋瀾衣的眼神,愈發和善起來。
有一種遇到知己一樣的感覺。
張令不禁有些動容,他拍了拍宋瀾衣的肩膀上,“來,單就為了你這一句話,哥就得好好請你喝一回花酒。”
這倒也不必了……
宋瀾衣心中默默反抗,腳步卻很誠實地邁入畫南堂內。
小姐姐們,我宋瀾衣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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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南堂內,說是花樓,其實更像是聽曲唱歌的雅地。
唯一與花樓沾邊的,隻能說是這裡的姑娘,生的千嬌百媚,風情萬種,質量之高,是彆的地方比不了的。
宋瀾衣始一進入花樓內,就聽到一句陰惻惻的聲音。
“什麼時候,畫南堂裡連女人都能進來了?”
宋瀾衣看向說話的顧清風,輕笑一聲,“女人能不能進,我不知道,但是狗一定進不來。”
顧清風臉色一變,“你好大的膽子!”
結果宋瀾衣還沒開口,那站立時,如同鐵塔一般的張令,頓時就大步走上前,像是提溜小兔崽子一樣,將顧清風拽了起來。
他微微牽動嘴唇,但這反而更加有了一種皮笑肉不笑的陰森感,
就見他眼神陰鷙,“顧清風,你有錢來勾欄院,沒錢還我是吧?”
當眾被戳穿欠賬的事情,顧清風顯得有些彆扭和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