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男子的嘴角微微一翹,抱臂倚在假山上,漫不經心道,“不急,再看看,反正現在一時半會兒也還死不了人。”
眼見著,柳條已經來不及抽人了,蘇嫿果斷抬腳對著李如月的臉狠狠踢了一腳,直接把李如月踹翻在了水裡。
李如月捂著鼻子,慘叫了一聲。
“蘇嫿!你居然敢這樣對我?……你居然敢這樣對我?!”李如月看著蘇嫿惡狠狠地顫聲道,“你給我等著!待我回宮,我定要叫父皇誅你蘇家……”
隻是慢慢地,李如月的聲音在蘇嫿一動不動的注視中漸漸弱了下去。
若說原來的蘇嫿像隻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那現在的這個蘇嫿簡直就像匹山裡的孤狼。
她的眼神黑沉冰冷,還帶著一絲壓迫的意味。
直到此時此刻,李如月才忽然感覺到了一絲害怕,她第一次主動往離岸邊更遠的方向遊了過去。
蘇嫿看著李如月逐漸變化的眼神,忽地輕輕笑了起來。
笑意淺淺,未達眼底。
在剛剛穿越過來的那一刻,還未等她明白發生了什麼,她的腦袋便被人踢了一腳,嗡嗡作響。
頭暈得她一時之間也動彈不得,便隻好生生忍受著。
隻是還未等她喘過這口氣來,很多不屬於她的記憶忽然都湧入她的腦中,走馬觀花一般從她眼前閃過。
記憶裡最後的畫麵便落在了眼前這個汝陽公主李如月的身上。
一刻鐘前,李如月讓丫鬟把她叫到了這個楊柳堤旁,說是有關於林家三公子的事情要同這具身體的原主說。
這具身體的原主是陳朝帝都蘇太傅的嫡長孫女,隻是娘早死爹不疼,這性子也被她的繼母養得有些一言難儘。
而這林家三公子林墨是原主心尖尖上的人,也是原主不顧臉麵和名聲一直追著的男人。
就因為林墨喜歡琴,她便請了師傅沒日沒夜地練琴。
三日前的春日宴,也是林墨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笑得如此溫柔和善地正眼瞧她。
也因為這一笑,原主喜得走路不看路而摔了個嘴啃泥,最後淪為了整個帝都的笑柄。
隻是不論這個原主怎樣,眼前的這個汝陽公主卻都沒有資格隨意就要了卿卿性命!
甚至在她死後,還要這般折辱她!
蘇嫿眼底的陰沉逐漸聚攏。
也罷,如今既然是原主的身體讓她這一縷孤魂有了著落,那她便要承原主的情,自然也要幫她討回這一筆又一筆的債!
她,蘇嫿,可從來都奉行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的人!
蘇嫿慢慢地蹲在岸邊,抬頭朝著池塘裡的李如月溫和一笑。
李如月先是一愣,之後忽地又往池塘中心扒拉兩下,拉遠了距離。
蘇嫿倒也不在意,她甩著手中的柳條淡淡開口道,“剛剛公主說隻是讓我在水裡稍微多待了一會兒,是嗎?”
李如月摸不清蘇嫿問這話的意圖,她強自鎮定地開口,隻是聲音微微發著顫,“是又如何?誰讓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本宮也不過就是小小懲罰……”
“啪!”
柳條狠狠抽在水麵的聲音把李如月的聲音輕輕巧巧地就壓了下去。
原來草菅人命的懲罰也叫小小懲罰啊……
蘇嫿的臉上依舊掛著溫和的笑容,隻是眼中鬱色漸濃,“那看來,我也應當讓公主嘗一嘗這小小的懲罰了呢。”
“放肆!蘇嫿,你怎麼敢威脅……!”
這時,楊柳堤外頭響起了嘈雜的人聲,其中還夾雜著呼喚李如月的聲音。
此時泡在水裡的李如月眼神都亮了起來。
她轉頭惡狠狠地瞪了蘇嫿一眼,正欲高聲將人喊過來時,岸上的蘇嫿卻先她一步高聲哀哀地喊了起來——
“公主——!你要挺住啊!嫿兒這就來救你了!”
懲罰有這麼多種,讓李如月在這水中浸泡又算得上什麼懲罰?
隻有讓她聲名狼藉,才能對得起被活活淹死的原主!
與此同時,蘇嫿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了一聲“叮”的提示音。
“叮,618號係統已激活,係統本體將馬上前來與宿主彙合,還請宿主靜候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