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她想明白蘇大夫人下毒這事兒後,她便打算要把那些嫁妝重新收到自己手裡,隻是如今管庫房的人還是蘇大夫人的人。
那裡頭的嫁妝是否還齊全,又或是是否都還是真的,她現在其實都一無所知。
也所以,她得借著今年為其生母做法事的時機開個庫房拿些母親生前最愛的物什,同時再清點一遍庫房裡的嫁妝。
原主生母的祭日大約是在九月,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她還得再好好想想該怎麼把之前的那些老仆找回來。
蘇大夫人出手也是真的狠,竟是除了桃子,一個老仆都沒給原主留下。
若是沒有那些老仆在,那這嫁妝真假豈不是也無人可知了?
待蘇老夫人回到鬆鶴堂不久,她身邊的陳嬤嬤便帶著兩個粗壯的仆婦去了一趟蘇大夫人的院子,也不知裡麵說了些什麼,大家隻知道陳嬤嬤離開後蘇大夫人氣得在床上躺了很久。
蘇大老爺下衙看到蘇大夫人的樣子後還怒氣衝衝地去了一趟鬆鶴堂,結果是被蘇老夫人關進祠堂思過了一夜。
至於之前在府中傳的那些消息,蘇老夫人也沒讓人壓下去,隻是讓人特意注意彆傳到外頭去。
終於,三日後蘇大夫人掩麵哭著坐上馬車回了自己娘家。
此時鄭府的孫姨娘,蘇大夫人的親娘正點著她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道,“你啊你啊,我都教過你這麼多遍了,你怎麼就還是叫人捉到了把柄呢?”
蘇大夫人不說話,就是捂著帕子哭。
“哭哭哭,就知道哭,從小遇到點事兒就哭!如今一把年紀了還哭!”孫姨娘煩躁地甩袖子道,“如今掌家權都被人拿走了,你不曉得想法子去拿回來,來我這兒哭什麼?”
“女兒,女兒這不也是沒法子了嘛。”蘇大夫人抽噎著道,“那蘇府裡頭一個個表麵上還叫我一聲蘇大夫人,誰知道他們背地裡如今都在笑話我些什麼……嗚,女兒不活了,不活了!”
“既然沒有當麵說你,你往心裡去什麼?不過就是被人背後說兩句,還能掉你身上的皮肉不成?”
“你隻需穩著點,那蘇老夫人畢竟都上了年紀了,籠絡住蘇誠的心,那掌家權不還是遲早回到你手上?”
“好了好了,彆哭了。”孫姨娘看著自己的女兒哭得這般傷心,終究還是軟了口氣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讓我去打聽一下汝陽公主喜愛什麼東西,好送去讓她消消氣嗎?”
蘇大夫人吸著鼻子嗯了一聲,孫姨娘接著道,“公主那邊啊,今日也讓人來傳話了,就說好東西她見多了,隻是這一口氣噎得她日夜難眠。”
話音落下,蘇大夫人的哭聲也停住了,她抬頭看向孫姨娘,孫姨娘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她的手。
“之前,我給你的那些毒藥本也隻是慢性的,什麼時候會起效說不好……這個法子雖然慢,但是卻足夠穩妥。”
孫姨娘斜倚在了榻邊拿著手帕捂了捂嘴,明明也不過隻是個尋常動作,卻愣是叫她做出了千嬌百媚的味道。
“原本是想著那丫頭不過是個傻的,那就慢慢哄著,待到她毒發身亡再順利將那些嫁妝處理了,隻不過如今有人卻是等不得讓她慢慢死了……既然這樣,我們何不幫那人一把?”
蘇大夫人微微睜大了眼睛道,“娘,你的意思是……”
“利人利己,何樂而不為呢?”孫姨娘抬手掩唇,輕輕笑了起來,“就算那丫頭如今真在水裡把腦子泡聰明了些,可到底不還是個黃花大丫頭不是嗎?”
“若真是到時沒了清白,她難道還有臉皮在這世上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