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是心中已起了猜忌滿是防備的皇弟,一個是盛寵不倦如日中天的萬家。
今日他若真的為了她的事兒對上萬家,皇上那兒隻怕……
小院子裡又起了風,吹得蘇嫿鬢角的碎發揚起,她微微抽了抽鼻子,抬手將那些碎發攏到耳後。
隻是她的視線一直落在李玄知的身上,不遮不掩,眼裡的擔憂清清楚楚地袒露在他的麵前。
李玄知定定看著蘇嫿,他忽地抿緊唇角,垂下眼,遮住了眸子裡漸起的情緒。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良久,李玄知輕聲笑道,“你在淮王府同沈柏舟一起好好救起茶寶便是。”
蘇嫿聽著李玄知的聲音,微微一愣。
這也是她第一次聽到李玄知說話帶著清晰的淡淡笑意,聲音微暖。
她還想再說些什麼,隻是低頭看著懷中氣息越來越微弱的茶寶,她再次鄭重朝著李玄知行了謝禮,“好,那我便在淮王府等王爺平安回來。”
說罷,蘇嫿抬頭又看了李玄知一眼,便抱著茶寶上了馬車。
瞧著馬車往淮王府的方向越行越遠,李玄知收回視線,慢慢踱步走到了萬兆成的麵前。
“南陸,把他嘴裡的鞋子給我拿了。”
南陸應聲照做。
沒了鞋子束縛,萬兆成迎著李玄知平靜淡漠的眼神,假裝硬氣地嘲諷道,“嗬,倒是看不出來你這病癆鬼還是個情種呢,幫那蘇嫿出頭一次不夠,還要第二次?”
“真就這麼喜歡那蘇嫿?”萬兆成微一挑眉,嘲笑道,“不會你們已經私相授受,暗度陳倉……”
李玄知淡淡出聲打斷道。“南陸,掌嘴。”
話音剛落,南陸便抬手直接就開始抽了萬兆成一耳光,聲音清脆利落。
不比蘇嫿那細胳膊細腿的力量,南陸是李玄知的貼身侍衛,從小習武,是故他這一巴掌下去,萬兆成的半邊臉直接腫了起來。
萬兆成往地上呸了一聲,幾顆牙混著血水落在了地上。
“瞧淮王爺這緊張的樣子,不會真被我說中了吧?”萬兆成笑了一聲,“那我豈不是還可以與王爺一道探討一下蘇大小姐這柔軟曼妙的身……”
“南陸,沒我的吩咐,不準停。”
李玄知的聲音聽不出起伏,隻是仔細看去,卻可以發現他緊抿雙唇,眸色更深了一些。
南陸脆聲應道,上前抓起萬兆成的衣領,左右開弓。
聲音清脆響亮得叫人頭皮發麻,其他被捆起來的萬家奴仆此時都縮了縮身子,大氣也不敢喘。
直到萬兆成的臉徹底被扇成豬頭時,李玄知才淡淡出聲叫停。
南陸收手站在了一旁,而沒了南陸的支撐,萬兆成的身子歪歪倒在地上,嘴裡還吐著血沫。
李玄知又往前幾步走到萬兆成麵前,居高臨下地看了他半晌,忽地笑了起來。
隻是這次,笑意不達眼底,清冽狹長的眸子裡涼意一片。
“說起來,你與我也還有些拐著彎的親戚關係呢。”
李玄知又笑了一下,隻是神情微冷,“既然你這做侄子的不懂事,那我這做長輩的自然該好好教教你——”
“什麼事兒你不該做,什麼人你又不該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