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禦山河!
說完自己最關心的事,蕭清晏便要帶著蕭清敘退出正廳。
這時,堂祖父蕭坤開口道“九郎,你留下,接下來還有許多家族的大事要商議。”
這可真是破天荒頭一回。
廳中所有人都驚訝地看向蕭坤。
蕭清晏也有些意外,她將所有人的表情都看在眼裡,恭謹地垂首“清晏少不更事,家族大事自當由堂祖父作主,清晏先告退了。”
蕭家的家主之位一直是由長房嫡係的人來坐,但祖父蕭培早年雙腿殘疾,父親又死在了清河郡,當年長房嫡係隻剩下她這一支“獨苗”,她又太過年幼,偌大的家族總要有人主持大局,祖父便將家主之位交給了庶出直係的堂祖父。
那時族裡都默認,這家主隻是暫時的。
可十幾年過去,整個家族的實權掌握在東院手中,誰又願意再拱手讓出呢?
會觸犯眾怒的事,最好還是不要碰……不到時候。
蕭清晏毫不留戀地離開了正廳。
傾盆而下的暴雨衝刷著滿院的血水,下人們冒雨清理著屍體,都不敢哭出聲來,隻敢低著頭,一邊將一具具屍體搬上推車,一邊小聲啜泣。
蕭清晏站在廊下,寸寸寒意仿佛透過毛孔鑽進了骨髓。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二年了,她謹言慎行,不離經叛道,也不驚世駭俗,因為她曾經親眼見過一個十歲的少年,隻是言行稍有怪異,就被當成邪祟附體活活打死。
可是,對於一個曾經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人而言,置身黑暗的感覺實在是太壓抑了。
“九郎,這人要如何處置?”家丁問道。
蕭清晏看了眼被拖著的蕭清敘,說道“丟去柴房,隨便找個人看著。”
家丁都是北院的人,雖然覺得這麼處置不太慎重,可他們北院的人從來都不會質疑九郎君的決定,依命將人帶走。
蕭清晏在蕭清敘的臉上捕捉到一抹冷笑。
她挑了挑眉,輕輕轉動著手上的墨玉扳指,慢聲道“來人。”
柴房。
蕭清敘靠著草垛,身上的錦衣華裳早已經濕透了。身邊沒有了旁人,他的臉上也再沒了人前的乖張,一片慘然。
雖說旁支比不得主家風光,也遠沒有主家的實力,可他在家中也是個富貴公子,從不曾受過什麼委屈。
如今落到這般田地,若說一點都不後悔,那是不可能的。
可富貴險中求,他受的這些罪都不會白受。
念頭剛落,頭頂忽然傳來一聲響動,一個黑影從天窗躍了進來。
蕭清敘大喜“是太後娘娘派你來救我的嗎?”
“是,彆出聲,我帶你離開這裡。”黑影壓著聲音說,靠近到蕭清敘身邊,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
蕭清敘喜形於色,撐開手臂想要起身,可就在這時,黑影突然將繩子套到了他脖子上,用力勒緊。
蕭清敘一瞬間瞪大了眼睛,艱難地張開嘴巴,他想要將繩子拽開,沒受傷的那條腿也在地上拚命地蹬著,可是沒有用。
“你、是、誰?”他啞著開口,額頭和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太後要殺他?
不!這一定不是太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