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壓全身骨頭和神經的疼痛,占據她所有的意識。
她的嘴唇張張合合,氧氣麵罩阻擋了聲音的傳播。
一名護士連忙將,沈音音臉上的氧氣麵罩取下來,就聽到沈音音用儘力氣的在喃喃
“我要把小金魚……生下來……”
護士就道,“沈女士,你的孩子可能已經……”
“音音……”秦妄言的聲音,將護士最後半句話掩蓋,他走上去,抱起沈音音,讓女人能倚靠在自己的懷裡。
這一觸碰,讓秦妄言整個人僵硬了一下,沈音音的身體,冷的像不斷往外散發寒氣的冰塊似的。
這幾個月來,秦妄言觸碰她,擁抱她,都察覺到,她的體溫恢複正常了。
可如今,沈音音全身處在低溫中,她的身體,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寒冷,而控製不住的在顫抖。
“音音,小金魚會沒事的,你現在保持清醒就好。”
男人俯下身去,在她耳邊輕喃,他的聲音,暗啞低沉,竟讓人聽出了幾分溫柔繾綣的味道。
沈音音試著抬起自己的手,她冰涼的指尖觸碰到秦妄言的手臂。
“……我要快點……把小金魚生下來才行……”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昏迷了多久,她其實很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
羊水已經破了,甚至……她腹中的羊水已經流乾了,小金魚還在她的肚子裡,她卻感受不到胎動了。
眼淚從她的眼角,不斷滑落下來,她的肌膚冰涼,眼淚格外灼熱,仿佛能把肌膚燙傷一般。
秦妄言坐在沈音音身後,擁抱著她,看到女人在無聲的落淚。
有日光從窗戶裡照射進來,不斷從沈音音臉上流淌下來的淚珠,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熠熠明亮的光輝。
救護車行駛向醫院,十多分鐘的路程,對於秦妄言而言,漫長的能以年為計算單位。
他俯下身,以吻拭去女人蒼白額頭上的水珠。
這時,有刺鼻的血腥味道,湧入男人的鼻腔裡。
他抬起頭,看到鮮紅的血液如同一條蛇似的,沿著沈音音的大腿,一路流淌而下……
醫院的手術室亮起紅燈。
秦妄言站在走廊上,全身被幽暗的陰霾籠罩。
他緩緩抬起手,看到沈音音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鮮紅的指甲抓痕,又看到自己身上,沾染了斑駁的血跡。
男人的容顏,俊朗絕塵,如今的他,如被人拉下凡間的神祇,他的身上布滿的塵埃和汙穢。
秦妄言也不知道自己在手術室外麵,站了多久。
這時,手術室的大門突然打開,沈辭從裡麵走了出來……
“立刻把般若和寒崽帶過來!”
秦妄言就問道,“音音怎麼樣了?”
沈辭隻重複著,“想救你的兒子,就快點把他們都帶過來!”
“音音到底怎麼樣了?”男人壓低了聲音,幽冷可怖的情緒,在他的瞳眸裡瘋狂滋長。
沈辭看向秦妄言的眼神裡,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已經脫離危險了。”
秦妄言緊繃的情緒,隨著沈辭的話,放鬆了下去。
他聲音乾澀的詢問道,“小金魚……她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