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叔公心跟著一顫,“咋,還發生了什麼事?”
“那什麼,這小賊叫七嬸嬸家的三郎給踢廢了……”
陳長英撓頭,覺得自家最近發生的事真是一件比一件魔幻。
不過前有朱氏禍害陳家,後有他親娘羅氏害他媳婦,怎麼說呢,震驚過頭就習慣了。
反正和七嬸嬸家沾上的事就沒一件是正常的。
“啥?”陳三叔公一瞬腦殼痛,沒幾息,又捋著胡子一臉公正,“什麼叫被三郎踢廢了,那是他澆雞血的時候給摔廢的,這人意圖挖我陳家祖墳,辱我陳家先祖,此乃不共戴天之仇,送官,連夜送官,叫上你裡正叔,還有大郎,我們進縣城告官!”
“啊?好。”果然,和七嬸嬸家沾上的事就沒一件正常的。
大定村雞飛狗跳,大部分人家都還沒睡,最近這陳家的熱鬨可是看不完。
根本看不完。
尤其當初被陳家當場下了麵子,還拿走了十畝上田和三兩銀的劉家,心裡更是幸災樂禍。
“呸!叫他陳家缺德,這下好了吧,剛挖出個先祖,立馬就被人用雞血潑了,還告官呢,我看那人奄奄一息的樣,人家指不定還要告他們呢!”
大孟氏當場啐了一口,一旁的朱氏小心拉了一下婆母的袖子,“娘,這話不好叫陳家聽見的——”
啪——
大孟氏反手就是一耳光,“你個下賤胚子也配叫我娘?你是妾,什麼是妾,那就比奴婢好不了一點,彆以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就了不得了,我老劉家可不缺孫子,不是陳家那絕後的,你要是再記不住自己的身份,趕明兒老娘就把你賣進勾欄瓦舍!”
“是,太太。”
朱氏垂頭,以往在陳家養得白嫩的臉已經有了憔悴的苗頭。
朱氏心裡直泛苦水,進了劉家的日子不似她想的那般好過。
大孟氏脾氣跋扈,把持著家裡的銀錢,上到他公公,下到劉同銀,在大孟氏麵前,屁都不敢放一個。
從前使的招數也不管用了,劉同銀整日裡除了抱著寶兒逗趣,就是關在屋裡讀書。
根本不管大孟氏和方氏怎麼磋磨她。
大孟氏簡直不拿她當人,她在劉家待的這幾日乾的活,簡直比她在陳家待的兩年加起來都多。
她好不容易養得嫩嫩的手,都粗糙了,晚上劉同銀摸著都嫌棄硌手了。
他也不想想,她的手都是為了誰變得粗糙的。
她受不了了,就纏磨劉同銀,誰知劉同銀竟然說,“你就是個妾,娘是正妻,使喚妾也不用我同意,當初若不是你,家裡的銀錢田產也不會分出去,這份苦,你自己受著吧。”
她這才徹底看清,從前的甜言蜜語,都是劉同銀用來騙她的。
劉同銀真的隻是同她玩玩而已。
朱氏忍不住想起從前在陳家的日子,全家都是歸她管的,銀錢也捏在她手裡,想使喚誰就使喚誰。
陳長安待她也好。
朱氏心底生出濃濃的後悔來,早知如此,還不如一直跟著陳長安。
想著,她忍不住朝人群中看去,捕捉到陳長安的身影,才往前走兩步,頭發就被人薅住了往後拖,哐哐又給了兩耳光。
“你個小騷貨,看哪個野男人呢?彆以為天黑了就沒活了,去把全家的衣服洗了!還有明日晨間的豬食,也給我剁好了!”
“太太,饒了我……”
朱氏淚眼求饒,餘光裡,那個熟悉的身影似乎是看了過來,她心裡燃起希望,但是對方很快就移開了視線。
朱氏一下子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