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還提醒我們要請辯師,給了我們搜尋證據的時間,若是我們拿不到春紅是娼妓的證據,就是告官,田家也不一定能占理,這明明是幫我們呐,娘。”
“我們還要拿到王家用前朝律法來逼婚的證據,這個並沒有文書,隻是口頭,那麼,我們就要說服李媒婆給我們作證。”
陳長安看得明白,麵上也帶上了感激,“這個官司若是贏了,我們還是要去感謝一番崔大人的。”
孟檀咋舌,聽得牙疼,她連一般的人情往來都煩得不行,更何況這當官的彎彎道道。
不過她聽明白了,那老登…不,老帥哥是在幫他們。
啊,這就欠了人情了。
孟檀撓頭,“那李媒婆我瞧著是個滑溜的,不一定幫我們作證啊。”
聞言,陳長安眼眸微冷,“她會幫忙的。”
孟檀打了個顫,好大兒時不時表露的城府怪讓人心底發毛的。
“此事,還需要娘幫我。”陳長安看向孟檀,又恢複了溫和的姿態。
很快,陳長安便帶著孟檀尋到了李媒婆家,李媒婆是做媒的,在含桃巷附近還挺有名的,一打聽就找到了。
含桃巷便是王家所在的巷子,想也知道王家不可能尋太遠的媒婆說親。
開門的是一個看似老實的老漢,說是李媒婆的丈夫。
“她呀,昨日就出門去鄉下給人相親了,你們尋她作甚?”
嗬,這人真是睜眼說瞎話啊,昨日他們和李媒婆是前後腳,到長河鎮的時候,已是下午晌了。
這個點去鄉下,還沒到半路呢,天就得黑。
陳長安笑吟吟的,“老丈,我們是尋李媒婆幫忙的,昨日她才去田家送過聘呢,可惜讓王家忽悠了,說了不該說的話,隻要她幫我們作證——”
“你這後生說啥呢,我家老婆子怎麼可能亂說話,快走快走。”
老漢連忙打斷了陳長安的話,就要關門,陳長安眼快,一下子撐住了門,眼眸不複方才的溫和。
“老丈,我們是苦主,現下要告王家以前朝律法逼婚,這前朝律法可是李媒婆嘴裡冒出來的,到時候若是王家被判成前朝餘孽,李媒婆就是從犯,幫凶,說不得要誅九族。”
“但若是她幫我家,知縣大人最多隻會覺得婦人沒見識,被人忽悠了而已。”
老漢臉一白,還是強硬要關門,“我聽不懂你說什麼,我老婆子還沒回來……”
“既如此,那我就救不了李媒婆了,到時候,老丈家若是被抄家,可不要怪我沒有提醒。”
陳長安收了笑,拉著孟檀就走,那冷冰冰的模樣,是真能唬人。
假以時日,這人要是當上官,孟檀都不敢想陳長安會怎麼收拾自己的敵人。
這人是懂以退為進的,哦,還有恐嚇。
他們才走沒兩步,老漢家突然躥出來一人影,攔在他們麵前。
正是李媒婆。
“老姐姐,可千萬彆聽我那老頭子胡唚,我願意作證!願意作證的!”
李媒婆是城裡人,這世麵可見過不少了,剛開始陳長安那兩段話隻被她當成了恐嚇。
畢竟隻要她不承認,誰又能證明她說過呢?
可對方說完就走,她探頭一看,對方還是個秀才,那這事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她那心啊,一下子就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