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那將軍冷笑一聲,揚手給了那運糧官一巴掌,指著運糧官斥罵,“楊將軍不過是範大將軍手下一偏將,他做人手下的,竟然自己吃私糧!範大將軍不收拾他都不錯了!”
說罷,往後一招手,“來人呐,給老子把這車糧拉走!”
“將軍!”
運糧官氣紅了眼,不想,對麵拔出了刀子,寒光一冷,橫在了他的脖頸上,“再多說一句,信不信老子砍了你,那楊將軍屁也不會放一句!”
運糧官咬牙忍了,陳長生在旁多看了眼那車糧,有露在板車邊上的,瞧著多是未脫殼的麥子,瞧著癟得不像樣。
這樣的糧食,兩邊甚至要動刀子搶,那他那些粗糧都能算得上是細糧了,這城中糧食怕是更緊缺。
那廂,守門將軍已經帶人把糧車運走了。
巨大的利益擺在麵前,誘惑著陳長生,那點害怕的心思被衝淡許多。
眼見運糧官也要進城了,陳長生一咬牙,頓時揚起一張笑臉,高聲喊道“將軍!原來您在這兒!可叫小人好找!”
那運糧官回頭,麵色不虞的看著陳長生,但一瞧陳長生麵白身豐的體態,又按下那絲因糧食被搶的不虞,在南州,現下能有這樣體態的人,都是大有來頭的。
“何事?”運糧官木著一張臉。
陳長生有些抖,但還是壯著膽子小聲問了句,“將軍還想要糧食嗎?”
運糧官眼眸一眯,忙拉著陳長生走到一邊,上下打量了一眼陳長生,“你是哪家的,城中賣糧的我都見過,我可沒見過你。”
陳長生頓時警鈴大作,後背冒出冷汗,險些不能呼吸。
“將軍,您知道,範大將軍這般,我家主人怎敢明麵上賣,再說他也得罪了範大將軍,正被逼得緊呢。”
說到此處,陳長生覷了一眼運糧官的神情,見沒什麼表情才繼續說,“我家主人知道誰才是為了城中百姓做事的,可不想自家的糧食白白送給不值得的人呐。”
運糧官哼笑兩聲,“範大將軍可是主將,誰人敢反抗啊,我知你家主人是誰了,但怎麼,就你一個人?”
陳長生咽了口唾沫,萬萬沒想到自己瞎貓碰上死耗子了,還真有,看來那範大將軍真不是個人。
“我平素都是給我家主人做粗活的,隻不過這回被逼得狠了,沒法子才派我出來去賊楚那邊買糧食,就是備著有一日他被……家中各位主子也有安頓的地方……”
陳長生抹了一下眼淚,是替自己委屈的,他真不容易啊,這回真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富貴險中求。
運糧官卻是信了,範大將軍向來如此,若不是他們將軍落魄又死腦筋,上頭又聽信奸臣讒言,何必如此難過……
一時兩人都心有戚戚。
陳長生可沒忘了正事,忙道“那糧食我買來了,就藏在賊楚一個廢棄的村子裡,原本我想著進城尋人搬到莊子裡,但是遇著將軍了,平素我們主人都說將軍和楊將軍多麼的好啊,說沒了你們南州的百姓得多苦啊。”
“讓我萬一遇著楊將軍,便是糧食不存了,也要賣與楊將軍,現下不是巧了,楊將軍沒遇著,遇著將軍您了,我這想著,也是一樣的,不知道將軍要多少,我那可有兩千五百斤糧食。”
今年開春,粗糧的價漲到二十文一斤了,比往年貴了五六文。
越貴,他越高興,這說明南晉這邊隻會更貴。
“你隻買了這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