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龍八部之晟皇子!
餘雲海不管品性如何,能夠根據刺客的表現揣測,舉一反三,懷疑到薑天河身上,可見是一個心思縝密之輩。在剛才的時候,他也有懷疑司馬嘯林,司馬嘯林遇襲這件事情有不少疑點,比如司馬嘯林為何能夠逃出生天,這是最值得懷疑的地方,他與刺客交過手,對方一流高手的實力絕不會有錯,司馬嘯林與其他弟子被刺客襲擊,可謂必死的局麵,而且對方的劍法還克製八卦遊龍劍,司馬嘯林沒有活下來的能力,就算刺客受了傷,實力有所影響,死局也不會改變,因為雙方實力差距太大。
然而恰恰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司馬嘯林卻活了下來,並且僅僅是左臂受了傷,雖傷勢很重,但還是有點說不通。更何況在司馬嘯林的描述中,交手時刺客腿部有所影響行動,司馬嘯林猜測因為刺客腿部有傷,所以他駕馬逃離的時候刺客沒有追趕,但這令餘雲海又產生了疑惑,他與刺客交手已經有十天左右的時間,這麼長的時間,對方的腿部傷勢就算沒有痊愈,也應當不會影響行動,畢竟傷勢是他造成的,傷得如何他心裡有數。
當然了司馬嘯林也可能是對方故意放走的,做一個“傳話員”來惡心他的,還有可能是運氣好,當然更令餘雲海重視的是司馬嘯林可能跟刺客是一夥的。
這個念頭在餘雲海腦海中盤踞很長時間,但最後又被他否決了,主要是他找不到司馬嘯林這麼做的理由,昆侖派收徒很嚴格,對門人弟子的底細會進行細致的調差,司馬嘯林的底子很乾淨,一位農夫的兒子,普普通通,而且師徒之間也沒有任何間隙。
而且他現在做了萬全準備,就算司馬嘯林真的是刺客一夥的,也翻不起浪來,哪怕再加一個獨臂人,當然這些都是最壞的打算。
司馬嘯林從閣樓出來,行出小院,乾冷的天氣下司馬嘯林整個背後踏濕了一大片,他知道餘雲海在懷疑他,餘雲海沒有當場發難,說明暫時他捏造的理由算得上及格,雖惹來懷疑,但也沒到翻臉擒拿、嚴刑逼供的程度,這樣就夠了,他要的就是撐過這兩天,將一部分計劃順利實施開來,到現在為止一切正常。
出了昆侖閣,司馬嘯林直接返回住所,路上好巧的遇到了大師兄沈康,沈康身為“昆侖四傑”之首,是餘雲海最寵愛得意的弟子。
沈康見了司馬嘯林,露出親切笑意,上前拍了拍司馬嘯林的肩膀,一副兄弟情深的樣子,關心道“傷勢如何了?可有好轉?若是沒有起色,我那裡還有點玉瓊膚膏,一會我給你拿去。”
司馬嘯林聞言露出感激之色,擺手謝道“多謝大師兄關心,不過是些皮外傷,這兩天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師弟皮糙肉厚的用玉瓊膚膏太過浪費了。”
“好轉了就好,這段日子是門內的多事之秋,可少不得師弟這樣的戰力。”沈康笑道“師傅那裡我還有事複命,先走一步,待過了這段緊張時期,咱們哥四個聚在一起好好飲上一杯。”
司馬嘯林目送沈康離開,直到見不到身影才轉身繼續前行,心中想著沈康剛才關心的話語,露出冷笑之色,作為跟沈康一起長大的師兄弟,他對沈康極為了解,不折不扣的偽君子,與餘雲海如出一轍,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得到餘雲海的寵愛,倒也是臭味相投。
沈康嘴中的玉瓊膚膏是昆侖派治療皮外傷的聖藥,製作工藝複雜,異常珍貴,整個門派上下不過寥寥幾瓶,大部分都在餘雲海手中,弟子當中唯有沈康被餘雲海賜了一瓶,司馬嘯林剛才若是真的將沈康的話當真,恐怕後麵沈康立馬給他小鞋穿,甚至會暗地裡收拾你一頓,讓你連本帶利的吐出來。
司馬嘯林的住所是一座普通而偏僻的小庭院,回到房間司馬嘯林將左臂傷口換藥,拆開紗布可以清楚的看到一道可怖的傷口,傷口又長且深,司馬嘯林為了不引起太大懷疑,這一劍自殘著實夠狠,但也很有分寸,並未傷筋動骨,就算如此左臂的傷口沒有大半月也休想痊愈,將傷口重新包紮起來,揮了揮手左臂,疼痛感很強,尚在他的承受範圍,動武的話實力會有影響,大約會下降個兩三分。
今晚的行動按照計劃用不到司馬嘯林出來賣命,他所要做的一是將段晟等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帶到昆侖閣,再就是處理掉昆侖閣暗處警衛的弟子,昆侖閣位於昆侖派最頂端,與其他地方有不小的距離,特彆凸顯,若是計劃施展無誤,待事情鬨大全派弟子行動起來的時候,估計結局已定,到時候昆侖派群龍無首,司馬嘯林出麵領導便水到渠成。
夜晚亥時,司馬嘯林悄悄的離開了住所向著後山而去,一路上小心翼翼,防止被門內弟子發現蹤跡,惹人懷疑,後山長年有兩名弟子看守,當日蘇凝兒便是司馬嘯林從後山引入,結果刺殺沒有成功,因此門內加強各個地點防守,後山弟子由兩名增加到了四名,司馬嘯林潛行過去,聚精會神聽動靜,發現四名弟子都在打瞌睡。
司馬嘯林原本想著跟他們打招呼的時候出其不意出手,現在倒是省了些功夫,貓腰靠近,臨近雙眸精光爆射,突然出手,雙掌化刀,將四名弟子全部打暈,司馬嘯林出手乾淨利落,解決了四名弟子,嘴中吹起口哨,如鳥兒鳴叫,聲音惟妙惟肖,這個本事是小時候父親教給他的,聲音剛落,數道人影幾個起落來到他的麵前,正是段晟、蘇凝兒等六人。
“計劃可順利?”薑天河失了內力,由李子雄將其架著施展輕功而來,落地之後看向司馬嘯林問道。
司馬嘯林點了點頭,道“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這兩天我留心觀察,並沒有得到半點太上長老的消息,應該還在閉關。”
兩位太上長老沒有出關,這給今晚的行動減輕了很大的壓力,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好消息,薑天河點了點頭,示意司馬嘯林在前引路,大家向著昆侖閣而去。
路上薑天河看著曾經熟悉的道路,建築,臉上流露出追憶之色與淡淡的感傷,這裡曾經是他的家,每一個地方都留有他的痕跡,“昆侖派”三個字哪怕至今在他心目中也占據著崇高地位,然而就是這個家他卻二十年沒有回來了。
大家都發現了薑天河的異樣,心中感慨,就在家門口,卻有家不能回,而且是二十年之久,這種感覺沒有經曆過,眾人是無法理解的。不過薑天河畢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很快便調整自己的狀態,情緒平複,目光落向了昆侖閣。
那個地方他曾經唾手可得。
昆侖閣作為掌門之所,明處暗處都有弟子警戒守衛,尤其是現在非常時期,戒備更嚴,司馬嘯林作為昆侖派傑出弟子,對其暗處警戒弟子的位置了若指掌,毫無聲息的便打暈了暗處弟子,回到大家身邊,道“今晚院內守夜的是老四衛陽,我就送到這裡了。”
薑天河點了點頭,昆侖四傑會輪流在院內值守,當然這是在非常時期,當年他作為傑出弟子,也經常值守,對這樣的規矩極為了解。
段晟在暗處觀察了一下院內情況,裡麵三名弟子戒備,段晟施展“踏雲追月”,如黑夜中的幽靈,呼嘯而至,一陽指出手,三名弟子直覺眼前一道黑影一晃,便都不能動彈叫喊。
段晟看了一眼其中一人,正是當初劫持蘇凝兒的衛陽,兩人交過手,實力不錯,二流下品,算不得出類拔萃。
衛陽被點了穴道,見叫喊動彈不得,露出驚恐之色,看來人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是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段晟並不將這些小人物放在眼裡,不去理睬他們,躲在暗處的蘇凝兒等人見了都顯身落在院內。
昆侖閣沒有任何聲響,顯然閣內的餘雲海沒有發覺院子裡的情況,段晟示意大家不要妄動,施展輕功想要上二樓看看裡麵情況,可誰曾想他剛剛將臉貼近窗紙,一柄長劍瞬息破窗而出,段晟大驚失色,樓下諸人也是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這一劍來的太突然,劍尖占據了段晟整個瞳孔,段晟迅速逃離。
長劍來的突然,段晟閃的極快,對方顯然沒有料到來人反應與速度如此迅敏,輕咦一聲,語氣驚異,長劍並未收招,繼續出擊,打算一鼓作氣解決掉段晟。
出劍之人破窗而出,刁鑽劍法連續出擊,段晟被搶占先機,落於下風,前四招頗為狼狽,但因為踏雲追月了得,看上去雖狼狽,但也都有驚無險,難傷段晟分毫。
段晟抽劍回擊,金戈交鳴聲大作,兩人在半空交手兩招,倒也沒有分出個高下,來人知道沒了機會,便不再追窮不舍,收劍而退,段晟則落在了同伴身前,
剛才情況發生突然,誰也沒有看清來人,本以為是餘雲海,結果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老者穿了身青色道袍,鶴發童顏,精神矍鑠,站在段晟等人對麵四丈遠,目光落在段晟身上,訝色難掩。
他剛才的偷襲自問就算是同境高手遇到了不死也得重傷,結果這位年輕人化險為夷,並且抓住空隙立馬反擊,雖隻交手兩三招,但卻知道是一位勁敵,更重要的是對方年紀輕輕,看上去二十歲上下,但絕對是實打實的一流高手,不得不在心中感歎後生可畏。
老者將目光收回,看向其他人,目光凝重,他沒有想到一下子闖進來這麼多人,目光一一掃過,最後落在薑天河身上,先是蹙眉露出疑色,隨即震驚!
老者認出了薑天河,當然薑天河也認出了這位老者。
“師叔多年不見,風采依舊,可喜可賀。”
薑天河語氣平靜,略帶諷刺意味,毫無半點恭喜的意思。
老者是現今昆侖派太上長老之一碧遊子。
碧遊子看了一眼薑天河齊臂被斬的右臂,從震驚當中回過神來,沒有在意薑天河這位師侄剛才語氣的不敬,正要開口說道卻被人打斷。
“你這老東西真是沒用,偷襲都殺不死人家,看來這些年武功都練到狗身上了。”一位白袍老者從昆侖閣一躍而下來到碧遊子身邊,緊隨其後的還有一人,正是昆侖派掌門餘雲海。
白袍老者調笑一句,與餘雲海一起看向對麵來人,餘雲海看到蘇凝兒雙眸精光爆射,但當看到段晟的時候卻是眉頭一蹙,露出凝重之色,最後目光落在薑天河身上,卻沒有碧遊子那般失態。
“天河你沒有死?”白袍老者認出薑天河驚呼道,其驚訝程度不低於碧遊子的表現。
白袍老者是兩大太上長老之一靈風子。
當年餘雲海算計薑天河的時候,兩人是知道的,對付薑天河當初兩人是不同意的,但最後被餘雲海說服,知道薑天河雖然幫助餘雲海得到掌門之位,但跟餘雲海並非一條心,留著這麼一個不確定因素,而且武藝高強,萬一將來鬨僵會使元氣大傷的昆侖派從此一厥不振,不如鏟除來的安穩。
對付薑天河的時候,兩人已經閉關,知道情況卻沒有參與,不過薑天河的下場他們都知道,兩人沒有想到薑天河這個必死之人居然活生生的站在了他們麵前。
“沒有死是不是讓您失望了,靈風子師叔。”薑天河目光看向餘雲海,譏笑道“恐怕最失望的是大師兄吧。”
餘雲海麵對薑天河的冷嘲熱諷,麵不改色,反而開口問道“蘇侄女應該是前些日子的刺客吧?施展的那套劍法應該是師弟所創,師弟果然不負師傅口中‘天縱奇才’四字。”
“不錯。”薑天河看了眼空蕩蕩的右臂,冷聲道“沒有了右臂,想要報仇不花點心思如何對付得了師兄,這套擒龍劍我用了十六年所創,不知道師兄可有要指點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