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妥當,段晟知道時間過去不少,為了避免李子雄擔心,迅速出城,來到城門口時,突然發現城門大開,兩邊站有不是兵衛,其中有兩名一身甲胄的將軍恭敬接待四名番僧入城,番僧各有四件不同兵刃,有持月牙鏟、大鈸等。
四名番僧神態倨傲,眼高於頂,雙眸精光流轉一看便知是高手,其中一人與守將交談,說的都是吐蕃語,段晟也聽不懂不去上心,待到他們離開才翻越城牆離開,一路疾馳向駐地而去。
回到駐地大家還在休息,唯有李子雄守著篝火正在等著他,見段晟回來,李子雄長舒口氣,段晟去的時間著實不短,若是在晚來片刻,李子雄就要親自去一趟萊葉城看個究竟。
一夜無話,大家在小樹林休息了兩日,吃過湯藥的薑天河情況好轉,精神慢慢恢複,待病情徹底好轉大家繼續啟程。
兩日後段晟一行人來到一處小鎮,鎮子並不大,位置偏僻,連守將都沒有,隻有零散的幾位懶洋洋的兵士,進鎮時連沒有檢查,這也是他們進鎮休息的原因。
一家簡陋酒肆大家聚在一起好好吃上一頓熱乎飯,喝上幾杯酒水去一去乏意,酒肆客人並不多,片刻工夫有四名番僧進來,段晟一眼就認出正是在萊葉城見到的。
當晚天黑看不清具體樣貌,此時看去四人年紀都三十多歲,進了酒肆一臉嫌棄,打量酒肆見到段晟一行中原人眉頭一蹙,深深看了他們一眼便收回目光,跟酒家要了些飯食自顧自的吃喝起來。
四番僧所做位置距離他們不過一個桌椅的位置,段晟靈光一閃,手指沾水在薑天河桌麵寫下一行字,讓薑天河留意他們的交談。
蘇凝兒與李氏三雄見了有些不明白段晟此舉何意,但也不方便交談,唯恐對方聽得懂中原話,薑天河點了點頭,舉杯喝酒,全神貫注聽四番僧交談。
不到半個時辰,四番僧吃喝之後結賬離開,段晟目送他們離開,雙眸微眯。
“薑前輩他們剛才說了些什麼,給我們說道說道。”
大家不知道段晟為何如此,但也好奇對方交談內容,目光都落向薑天河。
薑天河細細道來,將交談一字不漏的全數道出,大多都是瑣事,比如趕路辛苦之類的,還有談論他們幾個中原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段晟得不到什麼有意義的東西,但最後臨走時的話卻讓段晟抓住了一些東西。
四番僧趕路是為了去拓絡山與明王相見,距離規定日期還有兩日光景。
段晟聽到明王二字,雙眸寒光一閃而過,當晚見到他們四番僧,段晟心中便有一個想法或者是猜想,現在得知他們跟明王有約,明王是誰?
大輪明王。
段晟判斷他們去拓洛山相見之人唯有大輪明王鳩摩智,不然整個吐蕃還有何人可稱“明王”?
他還懷疑通緝令檢查力度的加大甚至有鳩摩智的參與。
當然現在所有都是假設,需要證實。
段晟將心中猜想告知大家,已解大家心中疑慮,眾人聞言都覺得段晟所想並非胡思亂想,陷入沉思。
“當日殿下與鳩摩智賭鬥,鳩摩智敗北立下誓言,在不與段家為難,通緝令之事若是真有鳩摩智參與,那不是自悔誓言?他堂堂吐蕃國師,應該不會如此吧?”李子英開口道。
誓言這東西若是放在現今時代,約束力實在有限,有畫地為牢的意思,多是不會兌現,但放在這個時代則完全不同,古人深受儒家熏陶,最重一諾千金,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更何況是武人,最重誓言,決不可做兒戲,往往為了誓言舍生忘死。
大家聽了李子英所言,都覺得極有道理,國師說話要是跟放屁一樣,的確有些不能接受。
段晟點了點頭,知道李子英所言極有道理,但放在鳩摩智身上實在不敢恭維,鳩摩智除了一身出家人行頭,所作所為無半分出家之人之舉,恰恰損人利己的事情那真是信手捏來,玩的在順手不過。
“這裡麵到底有沒有鳩摩智參與,此時說來尚早,但鳩摩智的確值得懷疑,咱們不如去擒下那四人,問個明白不就真相大白?在這裡猜來猜去沒有半點意義。”李子傑見大家猶豫不決,提議抓來審問,乾淨利落。
李子傑的辦法莽撞,欠缺穩重,李子雄不同意,搖了搖頭道“這樣太過冒失,萬一不是,咱們反而暴露身份,本就步步維艱,再樹強敵實屬不智。”
大家各有各的想法,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最後看向段晟,由段晟決定。
段晟陷入沉思,權衡利弊,決定道“咱們追上去,按照李三哥所言,問個明白便是,至於再樹強敵,殺了便是,在我眼中番僧沒有一個好東西,也算為民除害。”
段晟因為鳩摩智的緣故,對番僧真是半點好感都欠缺,殺番僧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
李氏三雄唯段晟馬首是瞻,既然有了決斷,大家不再耽擱時間,立馬結賬離開,駕馬追趕,四番僧臨走的方向段晟剛才就有注意,與他們路徑相同,倒也不會耽擱了返回大理的行程。
四番僧急著趕路,駕馬極快,段晟出鎮在官道上根本看不到他們的身影,唯有觀察地上印記,可以判斷剛才有馬匹經過。
大約兩刻鐘時間,段晟等人才看到四名番僧的身影,大家加快馬速疾馳而去。
四番僧聽到身後動靜,下意識的回頭看去,一眼就認出了段晟等人,臉上露出警惕之色。
吐蕃跟大宋雖非敵對,但關係也較為緊張,除了商人,很難在內陸見到宋人,四人因為一些事情對宋人特彆留意,早在酒肆便將他們細細打量過,除了有三人孔武有力,像是有武藝旁身,剩下的一男一女一老都較為尋常,唯一令他們側目的是女子容貌嬌美,倒是比他們在王庭見到的公主還要美上三分,不由怦然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