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千歲爺的寵兒,比千歲爺那十幾個乾兒子分量都重。
陳寧試探著問“大小姐,那您……”
明蘭若看了眼他“你們先回去吧,我回去以後有話要問你們,想想清楚了,要不要對我說實話。”
說完了,她也沒理會他們,留下麵麵相覷的陳寧幾個。
“大小姐話裡有話,她是什麼意思?”跟著陳寧的周如故一邊收刀子,一邊忍不住嘀咕。
陳寧沉默了一會,苦笑“我們可能露餡了。”
不知道是大小姐太聰明,還是他們太蠢。
周如故提著刀一呆“啊?”
明蘭若回了破屋,一身素白的修挑身影仍在破舊軟墊裡沉睡。
她低頭看著即使沉睡在那些破舊不堪的舊東西裡,依然難掩矜貴氣息的男人。
她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忽略了的一個重要盲點——當初先帝一家子都死絕了,明帝登基時才“名正言順”。
但是在明帝登基三年後,突然封了一個少年為“悼王”,說是找到了山崩時幸存的梅妃之子,他該還帝位於侄兒。
但這個被封悼王的少年體弱多病,據說被山石砸壞了腦袋,成了個隻會流口水的傻子,壓根不可能繼承皇位。
眾臣的再三懇求下,明帝就“勉為其難”地繼續當了皇帝,還被朝臣交口稱讚——仁心仁德。
一直到五年前,這體弱多病,苟活了十幾年的悼王終於捱不過去,一命歸西。
隨後,她就被抬進悼王府,成了——“悼王妃”
如果蒼喬才是真正的梅妃之子,也就是說他才是真正的“悼王”!
明蘭若忍不住為自己的推測心跳如鼓,眼神無比複雜震驚地看著蒼喬——
蒼喬這陰險卑劣的家夥,竟是五年前就兜著圈子將她嫁給了……他自己?!
這個心機深沉的瘋子!!!
她捂住額頭,一時間不知要作何反應,高興還是憤怒。
怎麼能有人心機深沉成這樣啊,滿肚子都是心眼?!
她深呼吸了好一會,才勉強平靜了下來,不,她不能再想了……
明蘭若忽然瞥見屋角邊上的蜘蛛。
她走過去直接不客氣地把結了個網,正呼呼大睡的大胖蜘蛛抓起來晃了晃“起來了,乾活!”
大黃被她狠狠地一晃,嚇了一大跳,幾個爪子揪住自己腦門上的剛毛,這才勉強清醒。
它頭暈眼花地一低頭,就看見懟在自己胖屁股上的那勺子。
啊啊啊——一大早的,又逼它撒尿,真是要瘋了,好想咬死這個有毒的女人!
“大黃!”明蘭若不耐煩地眯起眼。
來自明蘭若身體裡屬於蠱王的恐怖威壓突然出現,讓它不由自主地一抖——尿了。
嗚嗚嗚……
明蘭若順手就把它又扔回了那被她抓破的蜘蛛網上,淡淡道“老實呆著,一會要回家了,不準到處去找母蜘蛛發情!”
大黃抱住它可憐的破網,憤怒又羞恥——誰發情了,它才不找吃掉公蜘蛛才下崽的惡毒母蜘蛛!
這個女人比母蜘蛛還惡毒!
明蘭若這次小心翼翼地舉著裝了蜘蛛尿的小勺子蹲下來,扶住蒼喬的臉,將勺子快速精準地懟進他薄唇裡。
可不能再撒了!
蒼喬微微蹙眉,終於緩緩地睜開眼。
他幽暗如子夜的鳳眸倒映出她的模樣。
“你感覺好些了麼?”明蘭若輕咳一聲,垂下睫羽,不與他對視。
蒼喬忽然伸手撫上她的臉,長指揉上她的唇,喑啞地道“早,昨晚睡得可好……。”
他的小母貓看來醒的比他早。
蒼白的日光落在他臉上,讓他長睫泛著冰涼的光,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到危險。
又或者說……危險的是這種仿佛情人晨起時的曖昧氛圍。
明蘭若有些僵硬地站了起來,避開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