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波府邸之中。
徐秀逸睡到了中午才被梅珠喚起身。
她勉強撐著自己坐起來,被子滑落纖細的肩頭。
梅珠眼看著自家小姐身上全是歡愛後的痕跡,心疼又不好意思“小姐……您怎麼那麼莽撞啊?”
昨晚,她就聽見聲響了,帶著人守在門外,不讓外人靠近。
可銀狐那個家夥,竟一點不知道節製,把小姐弄成這樣。
徐秀逸疲倦地靠著床頭“可有熱水?”
“都準備好了。”梅珠道。
徐秀逸扶著梅珠的手拖著酸痛的腿,坐進了浴桶裡。
她低聲道“這些事情,不要告訴家裡,不要讓人家裡的人知道我做了什麼。”
梅珠忍不住蹙眉“可是小姐,你這麼沒名沒份地就跟著銀狐,這怎麼能行?”
自己小姐曾被稱作仕女典範,就算那隻是一個麵具,可小姐受的教養卻是實打實的。
怎麼能被男人就這麼占了便宜。
徐秀逸倦怠地靠著木桶,低聲道“不是我沒名沒份地跟著他,是他沒名沒份啊。”
她如今已經是淩波的統領夫人,銀狐隻是一介商賈,本來……
她可以順利嫁給銀狐的,可如今卻成了這般尷尬局麵。
“可……男人和女人不一樣,萬一這事兒傳出去,吃虧的是您啊。”
梅珠想不通自己家小姐怎麼會這麼衝動和不理智。
通奸這種事兒一旦鬨出來,自己小姐真是要被口水淹死。
是不是被男子引誘了,陷入愛河的女人都這樣糊塗?
徐秀逸閉著眼“難不成,我還要為淩波守節麼?何況,所有的禮教之說都來源於太平年間,至於不太平的年間……”
她冷冷地道“如宋代徽宗、欽宗被金人俘虜的靖康之恥中,滿朝文武和皇室男人們將上到太後、皇後、宗室公主、郡主、宗室王妃……下到平民百姓家的女子算成銀子送給金人抵債。”
“皇後、太後都能在金人的地盤擋妓女接客到暴斃當場,還有什麼禮義廉恥可言?”
到了天明王朝,程朱理學這般猖獗,壓得女子必須當婦德典範,碰下手便是失貞。
不都是當初宋朝男人無用,搞出來的遺毒。
自己無用,便都將錯都歸在女子頭上,覺得失貞女子不是出家就是該死,也好挽回男人顏麵。
徐秀逸淡淡地道“可如今的天下哪裡還有什麼太平可言,明姐姐和焰王大軍勝算不低,京城裡都已經暗流湧動,誰還有閒心管這點閒事。”
武昌城一破,像一個信號,滿朝文武都在各自琢磨,到底未來該投奔誰,站在哪一邊。
“可是……我總覺得小姐,你這麼沒名沒份的吃虧。”梅珠憋了半天,還是覺得自家小姐被糟蹋了。
徐秀逸垂下眸子,看著自己白嫩手腕上的指痕——
那是他歡愛時,擒住她雙手留下的痕跡。